“是我!”陈阿衡猛地收回原本想要搭在叶沉肩膀上的手,恢复了以往那副清冷的模样。或许是忘记了会笑这回事,她已经很少笑了,即便每次用力挤出来的笑容,阿侬都会说她‘笑的比哭还要难看’,渐渐地她也就连
假笑也不会了。
大殿内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灯火会随着风来回摆动,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尽管大殿内的灯火忽明忽暗,叶沉眼底里的防备虽然在刹那间消失殆尽,但依旧被陈阿衡捕捉到了。
她的心没来由地有些发酸,却并未表露半分,她想到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又迈步朝着叶沉走近了几步:“臣妾见过皇上!”
“起吧!”
叶沉并非察觉不到陈阿衡对他的疏离与淡漠,只是他并没怎么在意过。如今他回头见到她离自己那般疏远,突然有些不太舒适的情绪袭来,令他忍不住微微颦眉:“你很怕本皇吗?”
“臣妾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很怕皇上的吗?”
陈阿衡的态度虽然依旧不卑不吭,但只有她自己的心中明白,此刻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叶沉拧了拧眉头,有些不悦,但最后又忍住了,他转身朝着眼前梨花木雕做成的木椅走去--
几步路,他却颇费了些时间。脚步踉跄着,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一样。
陈阿衡强忍着才能抑制住自己不走过去扶住他,就好像未来的路,注定都只会有一个人去走完。如今的叶沉就是这样,这才是他所选择的帝王路,而他们只是被他舍弃在路上。
“找本皇有什么事?”
“臣妾是听闻贵妃娘娘说,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上早朝了,所以前来关心--”
“也是来催促本皇为了国家社稷为重,早日重临朝堂的?”叶沉忍不住不耐烦地说道,看向陈阿衡的眸光满是阴鹫。
陈阿衡微微低头,避开叶沉的眸光,才低声回答:“并非如此,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即便是对皇后娘娘的悲悯,也该停止了。即便只是假象,皇上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头了吗?”
“什么叫过头?”“想必这几天下来,欧阳霆已经带着欧阳轩回到了宁国吧,不日欧阳轩就会彻底取代欧阳轩的位置。”陈阿衡语气微顿,看了一眼叶沉的脸色,随后她才继续说道:“无论是欧阳霆赢,还是欧阳轩赢了,宁国
都会因此大伤元气,此番你便有机可乘,趁机举兵攻打宁国,坐收渔翁之利!”
“阿衡果然是这世上最了解本皇的人!”叶沉含笑看着陈阿衡,丝毫不见被人拆穿之后的窘迫:“本皇谋划这么久,期盼的就是这一天,即便慕云黛离开了又如何,宁国都会是本皇的,欧阳轩也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更遑论是她,任她逃到天涯海
角,最后还不是会乖乖地回到我的手掌心!”
叶沉说这话的时候,笑意特别张狂,带着邪肆。
陈阿衡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能利用的人都被他所利用,全世界的人仿佛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可陈阿衡却并没有察觉到他有丝毫的快乐。“阿沉,你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