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啧啧”两声,也不打算依旧避让,抬眸,波光凛凛:“原来是贵嫔姐姐?啊,不就是要毒害太后娘娘那位?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柳瑶华“吃惊”的站起,指着晴贵嫔惊呼一声,连忙往太后那边瞧去,“太后,不是这位姐姐下的毒吗?”
那天的情形柳瑶华自然清楚,太后对她的误打误撞也算感念功劳,即刻柔声道:“不是她,不过是对哀家心怀不满的一个宫女罢了,晴贵嫔说来也冤枉,因管教不严,一直被禁足。”
晴贵嫔早已经吓得小脸儿刷白,在宁妃出声“指证”的那一刻,已经跪在下首,生怕旧案重提。
宁妃听了太后的话,故作懵懂,忙去把晴贵嫔扶起,口中礼数周到的宽慰:“竟是冤枉了姐姐,不过那宫女可也真该死,连累了姐姐不说,还惊扰到了太后娘娘,委实不该。”
晴贵嫔早被宁妃这一闹,吓得没了脾气,只想赶紧坐下大家都说些别的,别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这件事了,她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口中只得道“是”,连连应声。
宁妃扶了更显弱柳扶风的晴贵嫔落座,端然一笑:“姐姐宫里的宫女因何对太后娘娘不满啊?这可真奇怪,一位是天朝的国母之尊,一位是妃嫔宫中的小小宫女,怎么也能攀扯上关系。”
香舌辗转,似是呢喃自语,可那声音连远远的太后都听的一清二楚,手指一下握紧凤椅,目光陡然深沉,直直往这边望来。
晴贵嫔觉察到上首的目光不寒而栗,不敢与之对视,脊背上被凉风一吹,只觉得湿腻腻的,全是汗水:“我……嫔妾也是不知道呢……”怯懦之声,只叫人心生怜意。
宁妃却是不理会,款款往自己座位走去,面上带笑,对太后柔然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只不过是觉得奇怪,毕竟那天臣妾也在场,又是亲自尝出的那毒物——说也奇怪了……”
话音一顿,似乎在思索什么,太后面目阴沉狠厉,却不是对她,那边的晴贵嫔已经摇摇欲坠,整个人都抖得不像样子,听太后脆声问道:“宁妃觉得哪里奇怪?”
这时候连赫连云楚都轻轻缓缓的一笑,开腔道:“宁妃是觉得哪里奇怪?连圣手王太医都未曾觉察到不对的地方,你倒是说说看。”
话语轻松惬意至极,却隐有威胁质疑之意,嘲讽不屑之情不用再多言语。
柳瑶华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只对太后笑道:“臣妾哪里懂得什么,不过在家时候总是要摆弄些香料罢了。娘娘您不知道,那天嫔妾尝到的梅花片,甫一入口就能发现那毒物。只是因为,调配香料的时候粉末都要入口感觉粉末粗细,看是否有渣滓——弄香的人都知道,好多香料必须研磨的细细的,越是上好的香块,越是不能出现一点点渣滓,混合不均匀,会让香味儿有异。这样的话,只用手指或者眼睛去感觉总会有疏漏与偏颇,只能亲自用舌尖去试,反正香料也不是毒药,试过漱口便是,研磨香料制成粉末,这工序尤为繁琐,再加上是一点渣滓都要不得,因此,必须要用足赤的金碾细细磨合上数百遍,再加筛选,其中各种工具之繁琐,不是普通器物所能满足。那日臣妾尝着那梅花片极其细腻,不只是面粉,连着那些名贵的香料都极其细腻,全无半点痕迹,若不是曾经尝过夹竹桃的味道与那麻麻的舌尖中毒的细微感觉,怕是连臣妾都觉察不出呢!真是没想到,宫中的小小宫女中都有如此擅长香料之道的绝佳技人,咱们大周的皇宫,真可谓卧虎藏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