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华故作未瞧出她的不快，浅浅一笑：“是呢，还不是上回皇子落水，妹妹到现今也不明白，姐姐缘何把此事按在臣妾头上——若真是臣妾所为便罢了，可还真就不是了。”
华怡夫人当下，唇边一抹冷意绽开，微微勾起唇角：“那件事本就是本宫冤枉了妹子，瞧瞧，这都过去多久，本宫已然给妹妹道了不是，如今还叫妹妹心中忌讳？”
“夫人为尊，臣妾如何能忌讳？”柳瑶华笑，笑意柔柔，倒是将平素华怡夫人的沉稳内敛，以及云淡风轻的娇柔学了个十足十，也或许，善于谋算，又处处防备的人，总是有这样一副面孔，当下只是继续，“而且，妹妹也知晓，夫人您面上虽承认不是臣妾所为，只不过心里一直存了凶犯就是臣妾的意思……”
华怡夫人只是一挑眉梢，并不说话，只等柳瑶华继续。
“妹妹此番，也不为能解开姐姐心结，不过呢，总要知晓，姐姐这是为何认定，偏偏是妹妹欲要伤害三皇子？”
华怡夫人一向心机沉稳，当下听言，心中思量良久，才缓缓而道：“也不怕说与妹妹听，本来，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可偏偏，妹妹却并不这么想。”
“那就请夫人您说说看，叫妹妹也知晓，这之间是存了何等误会吧。”迎来一笑，柳瑶华对其还算诚恳，并不拐弯抹角跟她耍心计，只直言相问，怕是华怡夫人也要思考三分。
“那一日，本是华羽宫宫人一路引领皇儿而去，暂且不说，到头来，那宫人任谁都寻不到，却是，被溺死在了宸佑宫的一处水井中，本宫确实不知道，除了柳府，除了你宁妃，谁还会做下这等事。”
话音未落，却是迎来柳瑶华一声轻呵：“真不知是夫人想的太简单，还是妹妹想的太复杂。”
“何来此说？”
“臣妾可从来未做这等事，也可确定，三皇子落水，也非柳家所为。”
却是迎来华怡夫人不信任一瞥，柳瑶华当即便一正神色：“宫中皇子几位，夫人可知晓？”
华怡夫人并未嗤笑她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皇子几位？哪个不知，当今子嗣稀薄，膝下皇子只三位。却是眉头一挑，意识到宁妃要说的是何意，当下皱眉，疑虑：“柳府与慕容家一贯的矛盾不断……当然虽很多是误会，可……”
“德妃娘娘的皇长子哲沁，蓉妃娘娘的二皇子哲浩，还有夫人您膝下的三皇子哲宇，统共三位皇子，莫说臣妾，便是现今的柳昭仪膝下都无子傍身。妹妹不知，溺毙三皇子，对柳家有何好处？”
有何好处？除了解气，什么好处都没有。
而且人赃并获，太过显而易见，这事儿——柳尚书会如此不靠谱？
当下华怡夫人脑中似乎一个弦崩裂，双目猛地撑圆，却是瞬间掩饰下这突兀情绪，只强强一笑：“瞧瞧，这半日了也未曾给妹妹上茶。瞧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为宁妃沏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
瞧她那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柳瑶华心中一定，也不过问华怡夫人想到了谁，但是此时也该回去了，起身便推辞：“时辰不早，且看姐姐面色也不是极好，不若多多休息，改日得空，妹妹再来便是。”
说着便是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