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故事,不就是拿柳青青的事来哄骗人吗,都给他滚!
苏沄蓦满脸无辜的望着宋老夫人,“既然宋大人不喜欢听我讲故事,那小妇人就先告辞了,”说着又冷冷看向宋同平,“还是那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也不管厅里众人面色各异,转身飘然而去,才到门口,就见慕云深也已经寻了过来,朝他相视一笑,也不多言,两人径直携手离开。
宋同平眼睁睁看着他们两口子出了翠竹园,再也忍不住喉咙里的腥甜,又一口血吐在了地上,血沫溅在雪白的外衫上,绽成妖艳的红花,叫人看着心里就莫名瘆得慌。
“平儿!”宋老夫人惊呼一声,急忙奔上前去扶住她,看他歪着头气若游丝,红着眼睛朝乐菱怒吼:“快去请大夫,快去!”
乐菱昨日只是听说老爷吐血了,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感觉,今日亲眼瞧见殷红的鲜血从最敬爱的人嘴里喷出来,慌的连忙点头,急着赶出去,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中看不中用的蠢货!”老夫人看她蠢笨的模样,恼得直骂,回过头来紧握住宋同平的手,略显浑浊的眼里已经有了湿意,“都是这个贱人惹的祸,她若不去招惹姓苏的,平儿你何于受这种大罪!”
“母亲……”宋同平靠在椅背上,只觉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努力眨了眨眼,想到她方才说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脸上露了丝苦涩,虚弱道:“假若儿子就是苏夫人故事里那个无恶不作的大官,您该怎么办?”
宋老夫人从听完故事,又见到宋同平被苏夫人一个故事就气得吐血,心里就已经隐约有了猜疑,现在看他如此问,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抚着。
良久才微不可察的轻叹了气,定定看他,“养不教父之过,倘若你是苏夫人故事里的那个恶人,那便是母亲没有尽到教养的责任,这千刀万剐,母亲甘愿替你受着。”
一句话说得宋同平泪如雨下,泪眼朦胧的看着母亲已然被岁月摧残得老态龙钟的容颜,哪里敢承认半分,猛摇了头,勉强憋出笑来,“儿子不会辜负母亲的教诲,马上就是您的七十大寿了,儿子尽快养好身子,还要开开心心的替您祝寿呢。”
“好,好,你有这份心,母亲就很开心了。”他不愿说,宋老夫人也不再问,每个人心里都有无法言喻的痛楚,只要他能堂堂正正的做个好官,她死也能瞑目了。
宋同平垂下了眼皮,眼底闪过怨毒,姓苏的毁了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又险让母亲替他受过,这种种死结环扣起来,如今不是她死,便是自己亡。
木尊使已经带着人赶往萧县,只等闫氏灭族的消息传过来,他便围了丝羽,就算抓不了他们,也要让他们休想再在蓝月城安稳的生活下去!
还有那早就该死的霍方秀,别以为躲在丝羽就可以安然无事,等他腾出手来,偌大的紫木城,他就不信找不到能将霍方秀从老鼠洞里逼出来的人!
朔风带着黑榜重又派过来的手下,昼夜兼程的赶往萧县,等到了闫氏原先的府宅,只见人去楼空,屋里已经悬挂起蜘蛛网,到处都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