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上楼前的台阶时,一名姿色中上的中年美妇花枝招展地迎了过来,笑道:“公子好面相,是否走错了地方,该是春秋二楼更合适,暧!差点忘了,唤我作雁娘便成了。”
她挽着秦书凡的臂弯,竟要向春楼方向走去。
秦书凡身形一挺,不动如山,淡淡地道:“落雁约我来的,雁娘走错道了。”
雁娘脸上没有半点尴尬的表情,笑得花枝乱颤道:“原来公子是落雁姑娘的贵客,恕雁娘冒犯,实是冬楼非人引荐方可进入,一般来客都是达官贵人。”
她转过丰满的身子,挽着秦书凡的臂弯向冬楼走去,上了楼梯,送到指定的小厅,告罪离去。
厅中以红木家具为主,四壁张挂名画,梁上悬了六盏八角宫灯,富丽典雅。
最令人感觉特别是通过四面花棱窗,外面的百年老树和婆娑柔篁,随着月光映入厅内,浑然天成。
一张精美大圆桌上摆满茶点,显是早早准备,秦书凡坐了不到三分钟时间,“落雁”便到了。
“落雁”人如其名,确有沉鱼落雁之客,那对眸子宛如一湖秋水,配上细长入鬓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肤,风资绰约的姿态,确是罕有的美人儿,仅比单婉晶逊色一筹,最难得是她有种令人心弦震动的高贵气质,能使任何男子因生出爱慕之心而自惭形秽。
“郎君久等了。”
“落雁”轻举玉步,婀娜多姿地走到他身前微微欠身,声音中歉意浓浓,闻之令人不忍责怪,最惹人瞩目的是她的穿着,圆领窄袖直裾的绣蝶袍,下长至足背,纹样精美,色彩素雅,但领口低至可隐见乳沟,露出丰满雪白的胸肌。
秦书凡起身拱手道:“是我来早了,不知姑娘相约有何要事,若我没记错的话,与姑娘一面都未见,谈何相思之苦。”
“郎君好直接呀,教奴家都不知如何作答,奴家心里很苦呢。”落雁说着将帷帽摘下,挂到旁边的衣架上,这个动作使得她侧对秦书凡,从他的角度看去,帷帽的后幅直垂至腰,帽裙在臂部又被剖开,形成两个披肩,无限地强化了她优美的肩背轮廓。
秦书凡不禁感慨的摇头道:“落雁姑娘浑身装束、一言一行,无不充满诱惑,若是旁人早被迷得三魂去二不知东南西北了,亦可见约我来此的目的不纯。”
沈落雁转身坐下,笑盈盈的斟茶道:“人家是被郎君的容貌和气质所迷,特来献身,郎君满意否?呀!说到现在,落雁都不知郎君的名字,我呢姓沈,名落雁。”
玉手递来一杯清茶。
秦书凡嗅着茶香却无动于衷,道:“原来是有俏军师、蛇蝎美人之称的沈落雁,那献身之事就是笑话了。你我分属敌对,落雁姑娘约我,不怕被李密疑心么,哦,对了,李密正与张须陀大战顾不得呢。”
这话让沈落雁美眸明光不定,更加确定他是隋军中的重要人物,亦认为此行应有收获,她巧笑嫣然道:“即便密公是落雁主公,却也阻碍不了落雁找男人,郎君到底叫什么呢?”
“落雁姑娘的未婚夫不是徐世勣吗?若相会情郎之事被其知晓,恐怕未婚夫难以苟活人世了?”秦书凡仍然不肯道出名讳,并且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要看看沈落雁的耐心有多大。
接下来两人言语交锋百十会合,沈落雁无论举手投足,均媚态横生,偏是秦书凡视若无睹,更顾左右而言其它。
又几句交锋,沈落雁无果后终究忍受不住了,声音冰冷如冬季里的寒风,道:“今夜郎君必须留下姓名,否则这座冬楼就是郎君的终结之地。”
秦书凡仰天大笑:“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为何要告诉你的姓名,难道就因为你貌美如花?若如此的话,我便告诉你事实,其实你在我眼里只算中等货色,对你,我没半点性趣!”
“你!!!”
沈落雁拍案而起,喝道:“来人,将这种双眼无珠的自大狂乱刀分尸!”
话音落下之际,四面花棱窗爆裂开来,碎片木渣飞溅中,数道黑影纵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