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喜浑身一震,继而苦笑一声,转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奴才就知道皇后娘娘会追问此事……是!是奴才吩咐的。”
季初晴紧握着手,害怕自己会失控,只得狠狠的盯着从喜,咬紧了牙关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季家的女儿,季家手握重兵,当初先皇让你做皇后是因为皇上初初登基,皇权不稳,所以需要季家的扶持,先皇驾崩的时候专程吩咐过奴才,皇上的太子绝不能是季家的女儿生的,否则,一个皇后,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再加上一个太子,那夏朝便真的只能落入季家的手中了。”从喜已经冷静了下来,一番话说得波澜不惊,却引得季初晴大怒。
季初晴一拍桌子,忍不住站起了身来,“便是为了一个这么荒谬的理由,你便将本宫的孩子生生的杀了,若不是男孩,是一个公主呢?她于你们并无威胁啊!”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从喜话音一落,便听见嘭的一声,从喜额上一痛,接着便是破碎声传来,从喜低头一瞧,只瞧见脚边碎了一个瓷瓶。额上传来一丝刺痛,从喜抬起手一摸,手中便传来微微的湿意,将手拿下来,便瞧见手上有些刺目的猩红。
“那君清洛呢?也是你下的手?”季初晴平静了一下心情,用手撑着头,皱着眉,仿佛有些承受不住。
从喜并不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叹了口气道,“一个帝王,怎么能够爱上一个男人呢?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季初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出的苍凉,“好,很好,真是太好了,你倒是衷心的很啊,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皇上考虑,真真是让本宫长了见识了!来人,将他们押下去,找个隐秘的地方处理了。把他们的头给本宫割下来,本宫拿去祭奠本宫的孩儿,本宫终于为他报了仇了。”
一旁默然屹立着的黑衣人连忙上前,将云衣和从喜拉了下去,季初晴却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跌倒在地,泪水从眼眶中悄然滑落,季初晴却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坐在地上愣愣地望着远处敞开着的宫门,心中是无限的悲凉。
陆太医在一旁看着,却只得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这个女子虽然贵为一国之后,可是心中的苦却是别人无法想象的,之前她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残害宫中其他的妃嫔,虽然自己对她的吩咐一一照做,可是心中对她却是有些不屑的,认为她太过的残忍,如今才知道,她的残忍都是被逼出来的。
良久,陆太医站得脚都麻了,才微微回过神来,出声道,“娘娘,明日便要出发去边关了,娘娘节哀,还是早些歇息吧。”
季初晴没有回应,陆太医无奈,只得拔高了声音又再说了一遍,季初晴这才恍然回过头来,呆呆愣愣地望着他,良久,才惨然一笑,低声喃喃道,“是啊,明日得去边关呢,我得早些去睡,不然会很辛苦的。”说着话,便缓缓地站起了身,朝着内殿走去,竟然如此,她的样子却似丢了魂似的,让陆太医忍不住皱了皱眉,良久,却只得幽幽一叹,这是她的魔障,要走出来,还得靠她自己。
心中这般想着,有些无奈,却也无法,只得转过身,朝着殿外走去,有些事情还得他去善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