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好好地睡了一觉,没了狗屁倒灶的会议,没了无休止的争吵。杨越这一觉睡得给外地香甜,果然还是适应了塞外的单人床,这一辈子怕是要撂在十六师了。
张朝封站在外面吹集合哨,杨越隔着窗口骂:“新兵没到齐,吹个屁的集合哨啊?”
但人已经都下楼了,杨越也只好戴帽子,扎腰带,出现在了集合场。
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站没站像,东倒西歪。
刘传伟搓着双手,笑嘻嘻地说:“天气挺好,大家跑个步吧!不多,能跑多远跑多远,跑不了就喊报告!”
新兵们怨声载道,才来第二天,就要跑步。疆南的空气吧,又冷又干,一张嘴喉咙里就没水分了。
杨越领着队伍跑了没二百米,一回头,发现身边就剩三个人了。
罗熙、张毅飞和张朝封。
“人呢?”杨越问。
张毅飞呶了呶嘴,“吊后面跟羊粪蛋子一样呢!”
杨越的视线穿过他们三个,果然看见刘传伟和几个班排长在收拢队伍。
杨越心说还跑个毛啊,于是停了下来,“一排长,带着他们继续跑。”
“诶!”张朝封二话不说,加快了脚步,罗熙能勉强跟上,但张毅飞适应不了张朝封的步点,没跑几米也下来了,站那撑着膝盖喘粗气。
“怎么样啊?”杨越隔着一百米大声问。张毅飞高傲地很,“凑合!”
杨越等着他到了面前,问道:“昨晚上营长把你放回来的?”
张毅飞点头道:“嗯,老头子满慈祥的,我就服了次软。认了个错,他就把我放回来了。”
杨越心里一笑,这货是越来越好玩了。打起架来不要命,怼起人来没分寸。居然还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让人匪夷所思的很。
“连长,我们是防化兵吗?”他问。
“啊!”杨越没有否认,“怎么?跟你预期差了很远?”
“防化兵是什么兵?”张毅飞没有回答,而是追问道。杨越笑了笑,差不多每一个新兵到了防化连都会问这么一嘴,一般情况下,班排长们是不会吓唬新兵的,杨越想了想,说:“防化兵嘛,就是防化学武器、防核武器、防生物武器的专业三防部队。”
张毅飞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知道?”
张毅飞摇头。
“不知道你点个什么劲?”
张毅飞道:“是特种兵吗?”
杨越一边走,一边问:“你心目中的特种兵,是不是那种脸上画得花花的,身上披着草,手里拿着一杆很长的烧火棍,带望远瞄准镜的那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