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觉得该如何做?”李承乾的目光看向于志宁。
在李承乾还是太子的时候,于志宁就在东宫,于志宁的性子李承乾是知道的,刚直不阿,遇到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于志宁的看法也是最激进的,而现在,李承乾需要于志宁的这份激进,他需要于志宁打开这个话头,揭开这个话题,而后他再顺水推舟的整顿这这些世家在长安之中的势力,首当其冲的,就是账本已经落在李承乾手里的郑家。
不过,显然李承乾有些高估了于志宁,在东宫的时候,于志宁就不买李承乾的仗,现在李承乾成了皇帝,询问他的看法,而于志宁也显然没有明白过来李承乾的意思,或者说,他明白过来了,但是他不想让李承乾那样做,所以干脆就敷衍过去。
“陛下新政,若是手段太过激进,难免会让朝中群臣动荡不安。”于志宁说道:“臣以为,户部针对钱庄之弊端进行革除,这是好的,至于其它的......”
“老师觉得,伸手钱庄的人,就应该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李承乾问道,面色之中,也带着些许的不悦。
这于志宁往日的刚直不阿呢?怎么到了这会儿就怂了?这可不像他。
“这......”于志宁吞吞吐吐,有些说不出话来,其实他的本意也是好的,李承乾基今年刚刚继位成为皇帝,这年号还在贞观,没到永辉呢,眼见着离着元日也就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时候在长安城之中折腾出大动静来,有些不太值得,肯定会让人觉得新皇嗜杀,对新皇的名声不利。
但是李承乾也没想过自己的名声什么的,他要处理的,都是该处理的人,都是与钱庄亏空案有关系的人,这有什么好损名声的?既然敢犯法,那就应当处置,这是公事,也并没有夹杂皇室的私人恩怨在其中啊,更何况,李承乾与他们也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李敬宗。”李承乾看向了李敬宗:“李爱卿以为如何?”
“回陛下,臣以为,钱庄之事,当用重典,若只是轻轻松松草率处置了,是不会让后来之人有敬畏之心的,今天钱庄所面临的问题,后续的人还会犯。”李敬宗说道:“钱庄关乎天下百姓,与朝廷国库挂钩,我大唐富裕起来,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前车之辙,后车之鉴,大唐不能忘了以往过穷日子的时候,若是钱庄的问题得不到解决,钱庄亏空,那定然是国库就要贴补,国库就要亏空,国库亏空,难道大唐前行这么多年,又要把日子过回去吗?”
许敬宗说的头头是道,也把话说在了李承乾的心坎儿上。
李承乾的父皇李二陛下作为一个皇帝,十分优秀,而做儿子的想要超越当爹的这份功绩,说起来并不容易,李承乾在坐上皇位之前,大唐东西两线作战取得胜利,甚至还灭了新罗,这笔功劳是要算在李承乾的身上的,而李承乾自己本身也不希望他执政的道路开搞走低,也不希望大唐到了他的手里去走下坡路,而印证大唐实力的的是什么?国库的钱财,兵将的威武,朝臣的办事能力。
现在许敬宗一番话语,就将钱庄的痛处与朝廷的关联指了出来,李承乾能不仔细思考他所说的话吗?
其实这当中的道理在场的人都知道,只是有的人愿意附和李承乾,有的人不愿意去往死了得罪五姓七宗,毕竟现在的五姓七宗仍旧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许爱卿说的,诸位都听到了吧?”李承乾说道:“若是诸位还有什么高论的话,不妨说出来,朕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