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不乐意了:“姑娘慎言。”
张辅回府,苏沐语没有过去换药,老仆并不认识这位姑娘是医治家主的大夫之一,言辞之间一点不客气。
苏沐语两手一摊:“我说事实嘛。老国公一向事多。”在土木堡时就不听话,让他在床上躺着,他非要下床,最后伤口迸裂。
“姑娘!”老仆对张辅忠心得很,见不得人说一句张辅的不是,立马翻脸,厉色威胁:“小心祸从口出。”
苏沐语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可老仆这一声霹雳大喝,却把宋诚从睡梦中惊醒,他伸了个懒腰,起床开门出来,道:“吵什么?”
话一出口才看清院子里的人,奇道:“国公爷又有事?”
老仆吐血,什么叫“又”?他可不敢对宋诚不敬,施礼道:“公子,国公爷有请。”
谷子阴谋论上了:“你故意喊那么大声,就为了把公子吵醒吧?”真是太可恶了。
老仆一副我不屑理你的表情,只是催着宋诚赶紧走。宋诚只好梳洗着衣,吃了两块点心垫垫肚子,上马出府。
苏沐语直摇头:“真可怜。”
张辅和张益等了半天,总算把宋诚等来。宋诚进门,见两人又凑一块,奇道:“又是为谣言的事?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你们没有奏请皇上裁处?”
张益苦笑:“这事怎么告诉皇上?”
张辅点头:“老夫不屑于做小人也。”
“您们两位都不屑于做小人,难道让我做小人?”宋诚翻白眼:“我可是正人君子得很。”装逼谁不会啊,反正我不觉得谣言有多大的杀伤力,也不知道你们着急什么。
张益把早朝的事说了,道:“依老夫看,王千之说得没错,谣言是陈德遵散播的。”
“那你们把两人都抓起来一起审问好了。我说两位老人家,你们只在府中坐而论道,能抓住真凶吗?”宋诚不明白了,两人一是百战沙场的老将,一是文渊阁大学士,怕什么呢,为什么不敢对王文一个都御史动手?
都御史是笔杆子没错,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人家一耍笔杆子嘴皮子的,你们怕啥?
张益叹气,他就知道宋诚年轻,不知道利害。
张辅道:“这种话若传出去,怕于皇上清名有损,史书上或会记载,野史更要大书特书了。”这种事皇帝沾上,说不定传到后世,就会说成他们弄一个替身夺权篡位,把朱祁钰这个根正苗红的皇帝软禁了。
宋诚道:“所以不能让锦衣卫审问?那咱们敲王大人和陈大人闷棍,把两人绑回来问个清楚明白,总可以吧?”
“这是怎么说?”张益目瞪口呆,若是绑架刺杀行得通,还有人敢做官吗?看谁不顺眼,直接雇人绑架打到服为止,要是实在打不服,干脆杀了算了。
要真是这样,岂不乱了套?
张辅道:“都察院的人,不好轻动。”
御史可不止笔杆子厉害,人家有风闻奏事之权,可以捕风捉影,要敲闷棍,除非真把两人灭口,若是留下活口,以后麻烦不断。现在不是还不清楚源头从何而起吗?怎能无端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