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吩咐侍卫继续守在客栈一楼,贴身侍婢也没让跟随,只单独和温浮欢去了二楼的客房。
房间的陈设简单雅致,温浮欢请薛夫人在靠窗的书案前落座,并把窗子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以便观察周围的情况。
她的细心和谨慎,让薛夫人颇为赞赏——毕竟后者才刚刚被行刺过,任何时候都大意不得。
温浮欢给自己和薛夫人斟了茶。
薛夫人摩挲着纹有青花边的细瓷茶杯,片刻后方抬起头,直视温浮欢的双眼:“少侠,我这么要求可能有些唐突,我能看一眼你那枚龙纹的玉玦吗?”
温浮欢点点头,取出玉玦交给她。
薛夫人把玉玦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端详了一番,神情竟莫名的哀伤了起来。
“是,就是这枚玉玦……”
薛夫人细声呢喃,再看向温浮欢时,眼眶便有些微红。
“少侠可否告诉我,这枚龙纹玉玦究竟是何人所赠?他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长相如何?又或者有什么样的特征?他又为何把这枚龙纹玉玦赠予了你?”
温浮欢露出为难的神色。
“夫人,不是在下不肯据实相告,实在是在下曾经答应过这个旧友,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有关他的消息,还望夫人见谅!”
原以为以薛夫人的身份和地位,该是会气温浮欢不识抬举,或者干脆找个名目,把她抓进大牢,严加拷问,总能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可是她没有。
薛夫人从袖间抽出锦帕,轻拭去了眼角泪珠,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或许……少侠可认识沈知夏?”
乍一听到母亲的名字,温浮欢的瞳孔不易察觉的一缩,很快便恢复如常。
可就是这样细微的变化,也没能逃脱薛夫人敏锐的眼睛。
她猛然抓住温浮欢的手,急切的问道:“你认识她的对不对?她还好吗?她这些年过的可还幸福?”
温浮欢凝着薛夫人,又看了看她紧抓着自己的手。
薛夫人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又注意到温浮欢眼神里的戒备,忙收回手,声音似有哽咽的道:“……我好像一直忘了介绍自己!”
她抬眼凝视温浮欢,一字一句道:“我是当朝太师薛滕善的夫人,薛沈氏,未出嫁时,旁人都唤我——知秋!”
温浮欢既震惊又意外,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原来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母亲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沈知秋!
她早前只听殷老夫人偶然提起,说她的母亲父母死得早,唯一的亲人便只有一个姐姐,名唤知秋。
殷老夫人只说沈知秋也嫁了人,却从未提及她所嫁何人,身在何处!
没想到她竟嫁给了当朝太师!
如此说来,似乎很多疑问都解释的通了——难怪徐嬷嬷会让她来帝京,会让她找一个姓薛的人,而温家好像真的和帝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