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如同着了魔一样,对一切都产生了莫名的留恋。王班长劝我离开后,我的心态已经变了,世界也随之改变。
我邀请妍子,专门到班长家去了一趟,与他喝酒,同他儿子玩耍。那是多么明媚的时光啊。当时,他家厨房飘荡着乒乓的交响,蒸汽中有鸡汤与馒头的味道,而班长年迈的父母,用眼光,送给我们慈祥。
妍子也许是活泼的,在与虎子玩耍中,虎子“干妈”喊得勤;在与嫂子的说笑中,声音脆亮。
而我与班长,互相默默地看一眼,就一口火辣的酒,根本不需要说话,都已知,如此场景,时日不多。
有时妍子在外高声地叫到:“哥,帮我报仇。”
“怎么啦?”我在里屋端着酒杯,应和着她的夸张。
“虎子把沙往我身上丢。”
“你打他就是了,你这干妈当得,窝囊!”
外面是哈哈的笑声,而我和班长,对视着,仿佛沙子进了我们的眼睛。
低声的琴弦最能够让心共振,悄悄的嘱托,让皮肤起了疙瘩。“班长,靠你了。”
“兄弟,你想咋样?”
“我能咋样?”
“就没办法了吗?”
“我试试,也许,没办法了。如果,那一天,剩下的事,班长?”
“放心,不管你是堕落还是高尚,我都在这里。”
“班长,我敬你。”
“我喝,算数。”
那天,我们告别时,上车前,他们全家送我。我发现,他们在门边站立告别的姿势,像极了一张全家福。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幅多么珍贵的画面,对妍子说到:“我们跟班长一家照个相,怎么样?”
“好哎好哎,来虎子,干妈抱着,好不好?”
“好,干妈,到时候,你要说:茄子!”虎子的表达清晰而快活,如同一个小大人。我知道,未来是他的时代,我们这时代,将渐渐老去。尽管我只有三十岁。
在联系云南的事情后,基本的东西已经齐备,全部通过火车发往云南了,文大姐拍了好多视频和资料,给我们交换意见,她也请我们去一趟,最好在八月份,因为九月份,学校就要开学了。
“哥,你去吧,这些东西,我又不擅长。”
“你不去?也不想看看文大姐?”
“以后有机会再去看吧,何况,云南冬天去,才有意思,对不?”
“妍子,也许,那个东巴活佛,又回来了呢?”我在作最后的努力,因为,那是我们真正重燃爱情的地方。我是说,那次灵魂中的感情记忆,应该对她有冲击。
她沉默了一会,说到:“不故意追寻,也许缘分到了,也就见了。即使他在丽江,缘分没到,也没意义。看吧,你又不是明天就去,还有些天嘛。”
我希望,她跟我一起去,并且是因为那个活佛的原因。那几乎是最后的武器,以开启她内心的激情。
在家里,妈妈给我夹泡菜时,爸跟我下棋时,我在强颜欢笑中,都有一丝不舍在里面。他们目前是我最亲的人了,而我却做着离开的打算,他们却都不知道。
当然,我必须隐藏好自己,因为不到最无奈的时刻,我是不会离开的。一方面是舍不得,自己倾注了感情的家庭,以及这个家庭的每一位,对我曾经倾注的感情。另一方面是自责,这个家庭给我这么多的恩情,而我却无以为报。
妍子几乎没有察觉我的变化,至少,她感受的我的变化,是更加热情的样子。
“哥,你最近啥情况?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是吗?也许,是云南的事有眉目的原因吧?”
“你真上心,把你高兴成这样,手脚都轻快些。”
“我们共同的事业呢,妍子,如果有进展,不该高兴吗?”
这样忽悠过去,妍子也相信。
“妍子,假如我在云南,你不去,一个人在家,不寂寞吗?”
“哥,你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以前不这样啊。我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在庙里的时候,别说人,连电都没有,我都能够平静。何况,爸妈在,我有什么寂寞的?”
“不对啊,你原来是那样活泼,那样爱交往的。现在,连出门会朋友都不去了。”
“哥,这就是修行的作用。一个人,可以安住在佛号里。心安定了,人就安定了。你做你的事,我又帮不上忙。”
但是,我还是拉她一起,到金姨家里去了一趟。当然,在金姨面前秀恩爱是没意义的,她心如明镜,我们去了,就当是给金姨添点热闹,陪她吃了一顿饭,就回来了。
妍子上厕所期间,金姨拉我说悄悄话。“小庄,妍子越来越平静了呢,没原来那样活泼,是不是不开心?”
“她是这样的,自从从庙子回来后,她没有不开心过,当然,也没有以前那样疯。”
“我总感觉,这不是原来的妍子,她变了好多。不过,还是那样漂亮。”
金姨话里有话,她不需要我的解释,我也难以启齿。
开车刚回到家,不没坐稳,电话响了。是乔姐,吓我一跳,她不是说不主动跟我联系的吗?
妍子就在身边,不接,必然引起她的怀疑。还是接吧。
“先生,您好,有门面出租,有兴趣吗?”
“在哪儿?”
“在某某大街某某号,可以随时看房。有时间,希望您随时来访。”
我随即挂断了电话,而此时,妍子已经出去泡茶去了。
“推销门面的,现在广告电话太多。”我来到阳台,解释到。
她倒没接茬,而是说:“哥,你要看书喝茶,歇就歇一会。我要去念佛了,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呢。”
她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蠢,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情。但是,她明显表现出不在意的,难道,她对我与一个女性对话,就没有嫉妒心了吗?
这有两种情况,第一,她完全相信我,不可能跟其他女性有来往,在她在家的时候。她只知道小池,而小池本人,已经完全与我断绝联系,从心底里的断绝,她是知道的。第二,她完全不嫉妒我与其他女性交往,因为,她对我,已经没有爱情。我们在一起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如同兄妹?
喝了会茶,妍子也做完了功课,她要下去,陪妈散步了。我说我也下去陪,她说不用,让我就在阳台舒服一会。
估摸着妍子和妈已经出门,我拿起电话,跟乔姐拨了过去。
“姐,有什么急事吗?”
“别怪姐打扰你。小庄,我见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一听,头都炸了,她已经自己行动了。
“上一次,听你的话音不对,我就找了个侦探公司,把那个女人,与你张哥的照片拍了,还有,他们在外面买的房子,还有,在会所的照片。”
“姐,你疯了吗?这事不能随便挑明的,你准备咋样?”
“我要跟他离婚。想不到,这两年,他老拿他儿子说事,老拿生意说事,原来跟别的女人快活,全在瞒我。何况,他生意好像越做越大,而留给我的,只有这套房产和平时我积攒的几百万,我有点不服。”
她是怎么想的呢?难道,她非要张哥的忠诚?她本人与我,不也是对张哥的不忠诚吗?她要钱,究竟是多少呢?
“你打算达到什么结果?”
“他做这么大的生意,不能多给我点?小庄,不要怪姐贪,毕竟,这可能是我剩下唯一的挣钱机会了。”
“不,姐,你听我说,要冷静。如果你为这事,跟他斗,是斗不过他的。他红道黑道都通,你一个女子,是没办法的。假如,把这房子卖掉,至少你可以得到两千万,回到老家,足够过一辈子的。如果你还有其它打算,差点钱,跟我说,我也可以给你些。”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到:“姐确实斗不过他,如果你不帮我的话。算了,小庄,就这样吧。但是,这房子虽然在我一个人名下,但得先办离婚手续,达成分割财产手续,才能出手,这件事,你可以帮我吗?”
“好吧,你说,你怎么打算的。”
“你等我电话吧,我想好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