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叫键盘侠,也就是,他对一切对于他不熟悉的,他都用阴谋论来解释。对于一切比他美好的东西,都给它披上肮脏的动机。上喷天下喷地中间喷空气。但你没必要给他解释,他来网络并不是来寻求理解的,也并不需要沟通和说理。他只是来发泄的,如同心理垃圾的排泄活动,发泄完了,他就走了。
如果发现有人附和和共鸣,他们就得意了,好像多有几个人,就证明了自己的结论。或者,他还会得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体验,飘了。
一个平时善良的人,也许在网上变得恶毒。一个平时柔弱的人,在网上偶尔变得暴力。看多了,我就明白,这只不过是人性的两面性。一个人的心,总是在摇摆,现实中向左,网络中向右,以保持钟摆的频率。
从调查数据来看,喜欢家暴的男人,在社会中往往是那些没能力或者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人。怕老婆的人,往往在社会上有成功的职业或者地位。
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组合体,不能够贴一个标签就定性。
但是,这两个收获,其实只是体验。从认知上来讲,不是什么新知识。所以,我不能在这里再浪费时间了。
时时检查自己的趋势,让自己在最佳的直线附近波动,才是最方便的追求模式吧。
我原本是想到深圳的,但在重庆来后,并不想了。因为,世俗的东西,并解决不了我的困惑。我的困惑在我的包里,就是董先生给我的教导:出世要求神仙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神仙,古人的书籍也不能给我答案。看了原来熟知的南怀瑾的书、弘学的书,仿佛把我越搞越玄。但是,自从认识到那个卖书的老头后,我觉得,肯定有某种东西,我没有见识过,只是我不专业,或者没有进入这个圈子,不知道而已。
找专业的人,听听和看看,不要说有答案,至少也可以长长见识吧。
我再次走向那个书店,也许,找那个老头,哪怕找到他夫人也好,我需要一个指示,或者说,我需要某种仪式感。
所以有传说中,不是有高人指点这个情节吗?我在路上,想象着这种情节,把走路的过程变得很戏剧化。我想,在某种程度上,我有种拟剧人格。
所有街上的人,所以车辆和大楼,都只不过是我的背景舞台和配角,而我内心的戏,才刚刚开始。喇叭吆喝和人们高声谈话,如同开幕前的音乐,给主角出场前,伴奏。
但是,这些配角,有的也是观众,人人都活在戏中。我心中暗喜,他们也许不知道,他们在见证一个历史。一个伟大的圣贤,即将入山,多年后,也许再回来时,他就是祖师一样的人物。
路过一个商场门口,那里有镜子一样的玻璃幕墙,我看了看自己的形象。这个年轻人,嘴角自以为是的微笑,仿佛是滑稽戏要开场。
把自己想象成主角,这个游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自己。人继续向前走,远远看到那坡梯子,我应该拾级而上。上面的那条街里,有我寻找的高手,他或者也该在此时,知道我的即将到来。
书上不都这么说嘛,高手的相逢与离别,都在高手的预计中。或者是梦,或者是禅定中发现的预兆,总之,高手应该算无遗策。
当我快爬完这坡梯子,由于没有车辆的喧杂,所以稍微寂静一些,在舞台,这可是心灵独白的时候,但此时,我听到自己的喘息。
狗日的,好久没煅练了,我怕是武功要废。
当外界声音变大之时,我就已经来到了那条街上。那书店我知道不远了,我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摸了摸脑袋,我必须郑重些,不为尊重高人,也为尊重自己。
“老乡,你知道,这个书店怎么关门了呢?”
我看到,这个书店已经关门,并且,连一个广告或者牌子告示都没有。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捉住附近卖副食的老板,那也是一个老者,他应该与书店老板是邻居关系,赶快问到。
“你是说他们啊,他们早就不来了,也有好多天了。听别人说,他们不卖书了。他们的书,已经转手给黑宝了,据说他们要搬家了。”
“他们没说,他们要搬哪里去吗?”
“你怎么非要找他们吗?买书哪里买不到呢?未必,他们欠你的钱?”
老板非常警惕地看着我,盯得我发毛。
我马上换一副笑脸,说到:“不是的,我也不买书,他们更不欠我的钱。”
“我是说哟,他们老两口为人好得很,与世无争的,只有别人欠他们的,没有他们欠别人的。”
老板的评价让我放心,这个评价与我的印象是相符合的。我解释到:“我也不欠他们的,但他们帮助过我,我想感谢一下而已。”
“是这样嗦,难怪。你一个年轻人,一无亲二无戚的,找他们干啥子。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不过,你可以去问黑宝,他或许知道。毕竟,书是转给他的。”
我问到:“黑宝我不认识,但是,他收了书,怎么不把书店开起来呢?”
“黑宝开什么书店哟,整天在外面做垃圾生意,估计他把这些书又转卖给别人了。人家老两口也没收黑宝什么钱,只是让黑宝帮忙搬了次家,当成搬家费了吧。人家的门面已经签协议了,我们这条街要拆迁了,哪个还在这里,开新店子呢?”
在大拆大建的城市,这种商业行为如同摧枯拉朽,可以横扫一切的。当你离开一个城市五年,再次回来,你有可能迷路,因为不仅路边的建筑变了,甚至,路的走向,也重新被规划。
基建狂魔,这不是吹的,如同小苟那样,横行四方,改变着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惜了,这条街上这么多老重庆的建筑,随便修些高楼,也不太好吧。毕竟这街面还是挺窄的,重庆,要扩大路面,毕竟成本太大。”
“小兄弟,你说得对,街面扩大肯定是不行了。但事情就出在你所说的,老建筑多这问题上。”
我吃了一惊,一般老建筑多的地方,拆迁起来就慢些。毕竟,每个城市,都要保留一点文化和建筑记忆。
“这条街就是要修成仿古一条街,这些老建筑,还不够老,况且还有好多,解放后改修过,比如你所说的那个书店。所以,政府规划,要全部推倒重来,按老重庆的办法,修一个崭新的老重庆街来。”
我听到他精当的词汇:一个崭新的老重庆街。这很喜剧,新老如此就协调了吗?
“老板,你见过规划了吗?”
“见过了,哎,他们也不听我们老人的意见了,毕竟人家政府出钱,做一条旅游商业步行街,整齐划一的风格,我们也没什么发言权。”
“你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吗?”
“对啊,但是,它会变得我们老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当然,我也要搬家,最多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到女儿家里去过度一年把两年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虽然有伤感的味道,但他的神色,却有些兴奋。我不太理解,此时他的心态。“老板,你觉得是拆迁好,还是不拆好?”
“当然是拆了好。我们都盼了十来年了。附近的大马路街区都拆过了,就我们这里没动过。要是早拆,我早就发财了。当年女儿结婚,为给她买房子,我们借钱那个味道,不摆了。”
“那政府如何给你补偿呢?”
“你看哈。我这门面加楼上的,是上下两层。占地面积是70平方,楼上的,政府按面积赔相同面积的新套房,楼下的,如果不要门面,就给三倍面积的新房,如果要门面,仍然给相同面积的门面。我们老了,生意也做不动了。我们只要面积。70多平方的新房,我就可得四套。我们自己一套,线小外孙留下一套,还有两套卖出去,我们老两口后半生,还求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