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刘奇回到了自家小院,伸手搂着梳拢发髻,妇人新妆的步练师,不时伸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走,惹得娇嗔连连。
“少将军,四方招贤馆传讯,有一荆州士族长者求见。”适时,刘五迈步入内,躬身一拜,根本不敢抬头。
步练师身子如同一条曼蛇,稍微一动,便脱离了刘奇的怀抱。
“可是东曹掾傅巽?”
“是庞尚长。”
刘奇面色一惊,“竟是号称南士之长的庞德公,快,为我备马。”
“喏。”
刘奇起身走动几步之后,又停下,“还是准备马车吧,另外,命人将庞德公请出城外,吾等在石头城相会即可。”
“夫君为何行事要这般掩人耳目呢,四方招贤馆中,庞德公与荆州来使居住之地相去不远,若是夜里外出,自然也有人知晓。”步练师笑道。
“尚长公名满荆襄之地,尚不负我,我又岂敢动身前往,大造声势,为尚长公带来不便。”
言罢,刘奇大步出门,不多时,便是乘着马车来到城外。
十里亭,靠近石头城附近,刘奇先至,命人在亭中摆了一席,数百兵将,已经分散到四周,亭中,只留下他与刘五二人。
当夜幕已经遮掩了夕霞,一驾马车才姗姗来迟。
从马车上下来的,并非一人,而是两人。
“久闻安东将军风采,今日得以相见,实乃老夫之幸。”庞德公,头上仅用头巾包着发髻,一脸风尘仆仆,年纪早已过不惑。
“有劳尚长公深夜相见,实乃刘奇之幸。”刘奇朝着他躬身一辑,算是回礼,目光一转,落到与他同行这人身上,在他看来,这人莫非就是号称水镜先生的司马徽?
“沔南黄承彦,见过安东将军。”他油光满面,闲云野鹤之际,亦懂得养生之道。
“原来是承彦先生,二位先生,快快请进。”
三人落座,刘奇面对亭门,两人一左一右落下,看着眼前十几碟下酒佳肴,庞德公伸手抓着面前的一只馒头,“未曾想,吾二人初次登门,便能见到如此妆面之法。”
黄承彦已是取了一只,放在嘴里咬上一小口。
“此物入口即化,且味中带甜,若能为天下人所用,不知多少百姓能免于灾荒饥饿。”
刘奇一手放在酒樽旁侧,“二位先生此来,可是因此而劝我?”
“自然。”黄承彦说话直爽,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双目更是精光闪烁。
“藏而不广,乃吾江东之利,非天下之利,然北地诸侯征伐,民不聊生,此物不出,是为天下苍生。”
“好一个为天下苍生,因一己之私而将壮面之法藏于府中,安东将军此举,妄为大汉臣子。”黄承彦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之色,直言不讳道。
“承彦莫要如此。”一旁的庞德公见刘奇面色有些为难,当即出言打断黄承彦的咄咄逼人。
刘奇满心苦笑,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是在欺负自己年少,身边没有带上任何一名能言善辩的文吏吗?
“哼。”黄承彦面色稍缓,“尚长公,以汝之意,当为何?”
“此番渡江东进,承彦已是将家中老小全都带来,不知意欲何为?”庞德公自顾自地为自己满上一杯,目中带着几分饶有兴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