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正晚,战船驶入平缓的泗水,逆流而上,虽有阻力,但行船的速度仍然不慢,只是,三舟并行却变成了一舟独行的一字长龙。
义成,位于淮水与?水的东北岸。
此刻,夏侯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方才北边的哨骑来报,江东军已从上游的龙亢发兵,攻打平阿,平阿若失,那么,他这一城,便是孤城。
“叔父,此城已不能守矣。”在夏侯渊身侧,一员中年武将凝视着夜里趋缓的?水河面,“吾军当趁势突围。”
“朝何处突围?”夏侯渊满脸苦涩道。
“想必此刻,史涣将军与陈相国,应当知晓吾等处境,吾等可从西门和北门分批突围,渡?水而往西北突围。”
“文烈啊,那徐元直早在派遣董袭攻下龙亢之时,便可攻取平阿,为何还放任数日呢。”
曹休微微一愣,“莫非是……”
“吾等三城,于淮水之上一字排开,吾之义成,是为扼制江东军北上咽喉,不能擅自撤离,若徐元直率军攻吾义成,吾等可趁势突围,汝吾麾下精锐,都是跟随司空南征北战之兵,江东军虽众,却拦不住吾等。”
“并且,吾等可退守平阿,与曼成汇合,待到江东军北上之日,再反攻义成,却不想,徐元直此人,却是想将吾等,全部留在此处。”
夏侯渊看了一眼城外,“文烈,白日派出的斥候,可有几批回来?”
“一共出城近百骑,回来不过十一二骑。”
夏侯渊一只手摸着下巴,“如此,此城,已被江东军团团包围了,传令,全军带足数日粮草,向西北突围吧。”
“叔父,吾军不去平阿吗?”
“此刻去平阿,若被困,却是自寻死路,若是被包围,则会拖累曼成,吾等提前突围,可将声势造得大些,将江东军都给吸引过来,为曼成所部,减小压力。”
“将军言下之意,便是下蔡也会受到敌军攻打?”
夏侯渊未曾开口,便听医生疾喝,“将军,淮水之上,淮水之上出现了大批战船。”
夏侯渊和曹休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抬脚来到南面城墙上,借着江岸的哨塔,他们看清了一艘艘战船的影子。
“快,派出哨骑,吾要知晓,战船上的敌军人数。”夏侯渊面色大变,“文烈,吾等皆听闻南面细作传回江东水师强横,未曾想,竟然从水路北上淮水,如今,淮水之上,大多都是渔船,未有一家水师能与其争锋,可任其来去自如。”
曹休双眉紧锁,“既然平阿已陷落,那么,江东水师继续西进,是为何故?”
夏侯渊猛地回头,“莫非……江东水师,便是为攻取下蔡。”
“应当是兵围下蔡,以曼成将军之能,他若守城,江东军数倍之兵月内不能攻破,但江东军若只是围城,怕是……”
夏侯渊轻笑一声,“文烈却是忘了,曼成麾下,足有三千精骑,若想突围,西进汝南,可谓易如反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