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自是追随蒯越入蜀的参军陆逊,他此刻心中仍有几分紧张和忐忑,黄忠这一部兵马,足有万人之众,皆是山越悍卒,此前黄忠于武陵操练的新卒皆留后队尹礼统帅,于乱军之中护着他厮杀的,乃是早年在长沙城内追随他的数百老卒。
随着陆逊身后的军士登上高处,挥动旗帜,山谷两侧的山林之中,突然杀出两千人的队伍,他们手中推动着滚石檑木,竟是朝着严颜后军源源不断赶来的军士不断抛下。
“全军压上。”陆逊见严颜后队的军士大多已被山石阻断,眼中露出几分喜色,手中羽毛扇朝前一挥,站在他身后的后队军士一同杀出,两侧崖壁上的山越精锐,也怪叫着从陡峭的山壁上飞奔而下。
他们动作敏捷,跳动滑步在山壁上,带动飞沙走石,冲入两侧军阵后,手中长矛一次次挥举,直接凿穿尚在厮杀的战团,不多时,陆逊听到一声惨叫,却是黄忠一刀将严颜劈落马下。
“唰”雪白的刀光落到严颜的脖颈边上,“左右,给吾绑了。”黄忠朗声大笑,战场生擒,此战他又立头功矣。
严颜落地之后,头盔落地,披头散发,脸上全是土色,他一战败,身后众军被江东军全军压上,严颜再一刀劈落庞羲手中长枪,将其生擒后,余下数千军士,也纷纷放下手中兵刃。
半个时辰打扫战场,黄忠策马在前,身侧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严颜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黄忠走着。
“严老将军,汝这又是何必,吾主坐拥四州之地,麾下披甲之士何止十万,如今举四州之力,兵进益州、荆州,下一步便是挥师中原,直捣黄龙,一举收复汉室江山,到那时,汝与老夫都可为功臣元勋,赏金封侯亦不在话下,汝又何必为了刘璋那故步自封,不图上进的庸碌之辈寻死觅活。”
严颜冷冷地瞪着黄忠,“休要侮辱吾主,汝要杀便杀,吾严颜倘若皱一下眉头,便不是男儿。”
“严将军生于何年?”黄忠笑了笑,不以为意,他在被江东军围城之后,走投无路,何尝不是想寻死觅活,后来他那女儿嫁了吴侯为侧室,如今却是一心想在马上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建和三年。”
“那汝要比吾年幼两岁。”
严颜微微一愣,他抬头认真打量一番黄忠,却发现,安坐于马上这员老将,虽仪态不凡,意气风发,亦是如他一般,已满头华发。
“哈哈……未曾想,吾平日里自诩为廉颇,却败在一老将之手。”
“将军如何老矣?上阵厮杀,亦有廉颇之勇,若非吾天生力大无穷,也未尝能胜过将军。”黄忠对严颜的武艺,也十分敬佩。
严颜失落减少几分,嘴上却仍然僵硬地说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来人,给将军松绑。”
“喏。”
黄忠一声令下,便有军士上前为严颜松绑。
“再将严将军的战马牵来。”
“喏。”
严颜翻身上马,一脸诧异地看着身侧并排策马行进的黄忠,“汝这是何意?”
后队,跟在陆逊身侧的将校也一脸诧异,“参军,黄老将军怎么将严颜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