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视着眼前这人,“马伯常,汝亦是荆襄名门之后,焉能如此不守信用,汝不是告知与吾,留于吾主半月思忖之机,为何汝江东军这便兴兵而来?欲夺吾城池,欲取吾等项上首级?”
马顺摆了摆手,“郡丞勿恼,且听吾一言。”
“吾今日便要听汝说说还有甚巧舌诡辩,好让汝知晓,如今城内已聚集五万大军,准备抵御汝江东之兵,倘若赵云来攻,定要他粉身碎骨。”
“郡丞又何必虚张声势?”马顺笑着指了指他,“倘若汉中当真有五万大军,赵韪起兵之时,与刘璋有杀母之仇的张太守,怕是早已率军杀入广汉,直取成都矣。”
杨松面色稍微红润,被马顺说破,他心中有些羞恼,“便是只有三万之兵,汝江东军也休想夺吾城池。”
马顺见他怒气收敛几分,当即面色一板,“郡丞,吾此行之前,赵子龙将军和吾家庞军师可在房陵,那上庸、西平驻守的申氏兄弟,乃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开城归降吾江东军,汝可知,吾言征讨汉中之兵,非是子龙将军骁勇善战的骁龙营,而是如今正屯驻在襄阳城外由吾江东上将吕蒙统帅的七万北伐大军。”
杨松面色略微一白,吕蒙的声名,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下荆南四郡,逼降文聘,夺南郡,十万大军围攻襄阳之际,便已传遍天下,他焉能不知此人之能。
“今天子下诏,欲授九锡于吾主,吾主推之,吾主是为汉室宗亲,虽是天子之弟,亦是汉室之臣,其忠心日月可鉴,吾主仁义,无欲兴兵汉中,那刘璋不识时务,割据益州之地,今吾军已兵临成都城外,三路大军,一路自交趾北上,一路自零陵而出,一路自犍为北上,兵马多有七八万之众,此等雄兵,可谓摧枯拉朽。”
马顺在堂内走动,一脸惬意,“那平了甘宁等人之乱的赵韪如何?其帐下猛将李异、庞乐,得知吾江东军至,直接率军归降。”
“那益州第一上将严颜如何?与黄忠将军所斗不过百合,便被生擒。”
“不知郡丞以为,此等雄兵,可能胜过汉中否?”
杨松面色黯淡,嘴上喃喃自语道:“严颜、赵韪皆是刘璋宿将,与吾汉中之兵亦有交战,吾汉中上下亦知其勇猛,既然不敌贵军,吾汉中自然是远不如也。”
“倘若郡丞愿劝张太守归降,吾江东愿迎张太守为西平侯,迁至秣陵朝堂之上,于封国任职,岂不逍遥自在?”
“区区恶敌刘璋,吾军自行为太守剿灭便是,何须太守亲自出手。”
见杨松陷入思忖,马顺一咬牙,“除张太守之外,郡丞可为一州长史,若愿入封国为吏,以汝之才,便是那国相之位,亦可任之。”
这话一出口,杨松摆了摆手,“吾区区小才,又何德何能,能受吴侯如此看重。”
马顺放声大笑,“郡丞且不知吾秣陵工匠坊打造的银饰何其珍贵,便是吾江东上下亦以得吴王封赏一件银饰为荣,可吴王却命吾为汝带来一箱银饰,若是放到外界,至少价值这个数。”马顺朝他举起一只手掌。
杨松双眼一亮,“五十万钱?”
马顺微微摇头,“五百万钱矣,此乃吴王结交郡丞之礼,事成之后,吴王会亲自上表天子,为郡丞择一地封侯。”
杨松紧了紧袖袍中的手指,脸上一阵意动,他不断走动在堂上,在马顺耐心等待了数十息后,方才转身走向马顺,“弟方才之言,可属实否?”
马顺忍住心中恶心,拉着杨松的手臂,迎上他炙热的眼神,“若有半句虚假,且让马顺死于流矢之下。”
杨松猛地一咬牙关,退后一步,朝他恭敬一拜,“今日贤弟于府内教吾,他日事成之后,还请贤弟亦多加照应。”
“到时吾与兄长同殿为臣,理当互相照应。”马顺握住他的手掌,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