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庞统命人在百步之外放倒街道两侧土墙,靠土堆结阵。”
周瑜凝视着前方火墙后的一排火把,和那大批黑压压的军士。
“土墙不高,传令,以刀盾兵为前阵,弓箭手推进,长枪兵殿后,此外,骑兵居侧翼,随时待命。”
“喏。”
“大都督,那庞统是决意与吾军死战?可后队斥候来报,方圆三十里亦未见诸葛亮援军。”
周瑜皱眉不展,“倘若他庞士元当真要和沔阳共存亡,那吾等便如他所愿,让他葬身于这城中。”
“可如此以来,吾关中军怕是要成为江东大敌。”
周瑜淡淡地瞧了一眼身侧年轻的校尉,“吾主与刘奇有杀兄夺城之恨,如今刘奇欲逐鹿中原,便需凉州战马,三辅之地,他势必取之,这也是本都督为何执意要率军南下,夺取汉中之故。”
“大都督,若是此战吾等不能攻下汉中,又当如何?”
周瑜抬头看了一眼北方,“吾已为主公攻下关中之地,如今亦有子敬在,他若能一战而定并州,再以羊氏镇守关中之地,内结马腾、韩遂,外交刘备、曹操,守成一二十载,当不在话下。”
校尉面色一沉,“大都督这是要舍身就义乎?”
“程咨,汝年仅十三暗中投身军中,随吾出征,汝麾下如今尽是随吾自关中而来的旧卒,如今还剩几人?”
“回禀大都督,如今充当汝亲卫一营者,不过五百余众。”
“汝不随德谋将军征战上党,随吾于此,却是可惜,汝此刻便率吾那五百旧部趁夜出城罢,径直北上,翻越崇山峻岭,携带两月粮食,大可回返关中。”
程咨动了动嘴,埋下头去,“吾程氏一族,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德谋将军追随主公父兄三代,汝为他独子,焉能丧命于此。”
程咨轻叹一声,“倘若父亲在此,誓必让吾追随大都督。”
周瑜看着前方正在交战的长街,“可今日就算吾擒杀庞统,那江东军中还有诸葛亮、蒯越、徐庶、陈宫,甚至那吴王刘奇,都是能指挥十万甲士犹如臂指般的善谋之士,江东坐拥益州、荆州、交州、扬州、徐州,如今又欲得青州之土,六州之地,已不亚于官渡之前得河北四州之袁绍,汉中可得一日,是为配合曹操、刘备出兵讨伐刘奇,可如今吾军大势已去,倘若黄忠、甘宁来得晚些,吾已攻下沔阳,击败庞统,可惜,他是诸葛亮,此前吾军哨骑探知他率大队步卒押后,随辎重粮草而来。”
他指着西面城门,“此刻,只怕他先锋大军已至三十里外。”
“大都督如何知晓?”
周瑜指着头顶,“入夜之前,吾下令射杀飞出城的鸟雀,确有求援书信,但信上所书,皆是科斗般的字样,吾军中书吏辨认不得。”
“未曾想,这江东军中的飞鸟传书竟然还有暗语。只是大都督,吾军既已射下传书飞鸟,只怕诸葛亮大军便不知此间状况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