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早上发生的事儿,算算时间,人也应该到了。
听了事情的全部进程,李宪心中稍定。人没事就好,他也就稍稍放了心。
看着哭哭啼啼的李洁,他挥了挥手,给自家老三擦干了眼泪:“爸没吃着亏,你哭个什么劲啊?”
“我就是想,高明……呜……”
看着李洁哭天抹泪的,李宪摇了摇头,“老三,看一人不能看一刻一时一事,得看长远。高明这次做了这样忤逆爹妈的事儿,我挺意外。但是这件事情,至少现在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听二哥的,等等看,行吗?”
李洁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嗯,二哥我听你的。”
李宪跟她挥了挥手,让他回财务去之后,想了想便叫过了帮着弄打浆机的周勇。
听说自己以后不用在车间,而是专职给李宪开车,周勇乐的脸如菊花。连连拍着胸脯保证,这活儿自己一定干好。
二人去干休所取了车,便直奔林业局而去。
……
与此同时,林业局局办公楼外,一台蓝色的时风三轮车已经突突突的停在了那里。
车还没停稳,用一条白毛巾捂着脸怕受风的高大义就气呼呼的进了办公楼。
经常来局里开会,地形都熟。跟传达室打了招呼说有工作汇报,直接就来到了三楼的局长办。
徐朝阳已经上班好几天了,倒不是他觉悟高,在过年期间不下火线。而是之前李宪在瓷砖厂和纸厂之内推行的改制,让森工方面起了兴趣。年前时候他就得到了总局的通知,说是年后会有考察组和其他林业局的领导过来考察学习。
这可是又长脸,操作好了又能涨政绩的事儿。现在十四大的市场经济改革计划已经掀开,很明显邦业林业局已经走在了前头。
徐朝阳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打年初八开始,他就将商业局给动员了起来,开始准备材料,组织迎接。
正在他看着王芷叶提交上来的关于纸厂和瓷砖厂这两个月来的经营情况报告时,办公室房门被敲响。
“进。”
徐朝阳心情不错,高声应了一声。
“局长!这场长我没法当了!”
门刚开了一半儿,带着无限悲愤的呼声就传来进来。
徐朝阳眉头一皱,看向了来人。
只见高大义手里端着条利米比亚国旗一样白底上面染着红条条的毛巾,脸上四道大血淋子,还在冒着油。
“老高,这是怎么了?”
徐朝阳赶紧起身上前查看,看到那露肉的血痕,啧道:“大过年的,家里闹不愉快了?”
高大义嗨呀一声,苦着脸把毛巾往茶几上一拍,“我家老娘们要是敢跟我动手,我扒了她的皮!”
“那是咋了?”徐朝阳观摩完了,直起了身子,“刚才说场长没法干了,怎么个没法干?说清楚。”
高大义又嗨了口气,将林场里有个人家横行乡里,利用森保科扣了刘会计家儿子,然后又未经林场审批私自办厂,破坏林场风气,严重影响采伐期任务进度,以及自己上门理论遭到蛮横不讲理的苗圃职工李友的毒打等一系列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友?”
徐朝阳只觉得这个名字熟悉,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是一时间却又实在想不起来,脑子里对不上号。
可是林场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把一个场长逼成这样,而且这家人还能调用森保科的关系在场子里横行霸道,那还了得?
得治!
徐朝阳冷哼一声,“这样的人家惯着他干啥?老高啊,你先回去,回头我给森保科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儿。这样,你现在就去局派出所,找赵芳山,让他派人过去把打人的人控制住,把人带到局里来,回头再追究责任。一个苗圃职工,还反了天了!”
安排完了,徐朝阳才将掐着腰的手放下,拿起暖壶给高大义倒了杯水。
拿水壶的时候,他看到了案头的两份报告。忽而想到点事情,“对了,我记得李宪也是你们场子的吧?那小子过年回去了吗?”
正在这时,徐朝阳的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
没注意到高大义瞪圆了的眼睛,徐朝阳沉声让了声进。
然后,一个年轻人就开门大步进来了。
说了两句拜年话,来人才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高大义。
将高大义的脸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笑了。
“唉呀妈呀,我爸下手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