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车厢,跟依稀能够看见的雕花车檐跟车厢,特别是那一匹高头大马,一看就绝对不是凡品,不像普通百姓的拉车牲口,马都瘦的跟驴似的。
好奇的在门口围着那辆马车打量了一圈,乌黑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好像并不害怕生人靠近,在叶青走到前头,与那骏马对视时,骏马还打了几个响鼻,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这么肥实壮硕,你家挺有钱啊。”叶青看着那匹骏马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屑的嘀咕了一句后,才迈腿往家里走去。
进门绕过影壁,准备走向院子里时,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白小姐还是好自为之吧,岭南是什么地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若是你父亲白秉忠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白纯的声音响起。
“两个条件,其中一个条件想必白小姐知道,鹤溪倾慕白小姐已久,想必白小姐也心知肚明吧?当然,这个条件白小姐可以暂时不答应,可以等你父亲白秉忠回到临安朝堂上之后你再答复。当然,到时候鹤溪自然是希望白小姐能够心甘情愿。”
“说你另外一个条件吧。”白纯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平静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另外一个条件也很简单,一万两银子,算是定金,只要白小姐现在就拿出一万两银子来,我可以立刻让你父亲回临安,接下来剩余的款项,想必白小姐也知道该拿什么来报答了吧。”汤鹤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得意跟轻佻。
站在影壁后面的叶青,听的一愣一愣的,敢情自己家里来了个大官儿啊,但一万两银子加上自己的便宜嫂子,才能把人从岭南捞回来,这官儿怎么感觉好像也不大,倒像是在下套忽悠人呢。
“那我父亲回来之后呢?官复原职?还是……。”白纯静静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唐鹤溪,手里却是提着叶青那把雁翎刀,倒也颇有一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哈哈哈……。”汤鹤溪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而后英俊的脸庞突然一沉,目光火热的看向白纯,阴沉道:“白小姐看来野心也不小啊,白转运使可是陛下亲自下旨贬黜流放的,我大宋北伐失败,叶衡跟转运使一个身为神劲军统制,一个为副统制,在建康牛首山,因金军的报复行动而兵败,天家的颜面何存?你让陛下如何能够收回成命,再次任用转运使?要不是我祖父最后一刻力挽狂澜,在紧要关头促成与金人的和谈,而后派遣魏杞出使金国,为陛下挽回了一些颜面,怕这个时候,白转运使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现如今,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在临安城颐养天年,已经是隆恩浩荡了。”
白纯微微的叹口气,蹙眉的样子在汤鹤溪看来都是如此的诱人,他倾慕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奈何白纯对他从来没有好感,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即便是自己当初知晓白纯嫁给了叶衡的远亲,也就是死在战场的叶宏时,他依然是痴心不改,但奈何这么长时间过去,祖父已经把白家跟叶家逼迫到了走投无路、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个自己日思夜想,都想要弄到床上的女人,却是连多看自己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那白纯就多谢汤公子的好意了,白纯并没有奢望过父亲有一天能够官复原职,但身为儿女,自然是希望父亲不是被流放到岭南,而是能够在临安城颐养天年。但白纯并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来让汤公子替白纯上下打点,汤公子的好意白纯心领……。”白纯蹙眉望向夜空,繁星点点的夜空,远比这地上的人和事要干净、纯洁太多了。
“只要白小姐答应在下,在下定当竭尽全力请求祖父说服陛下,以最快的速度把伯父从岭南召回,至于官复原职,一年为限,只要让陛下在这段时间把建康一役的气消了……。”
“不必了,白纯多谢汤公子了。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白纯的父亲在岭南有所不测,白纯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难道白小姐还不明白鹤溪的心思吗?在你未出嫁,甚至是未与那叶宏定亲时,你父亲就曾经婉拒了我汤家的求亲。但鹤溪对白小姐一片赤诚,哪怕是白小姐定亲,以及两个月前自己执意嫁入这叶家,可鹤溪对白小姐的心却是从未改变……。”
“白纯已经是残花败柳,不值得汤公子如此一片真心。白纯在此也希望汤公子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人。”白纯手提叶青的雁翎刀,说完后,抬眼看了看汤鹤溪,而后微微屈膝行礼,便打算往楼里走去。
“白纯,难道你连你父亲的性命……。”
“他是生是死,怕不是你一人能够决定的了吧?即便是右相汤大人,也不敢如此说吧?”白纯站定不动,淡淡的开口道,但语气里已经多少有了一丝的怒气。
“好,那我们走着瞧。如白小姐刚才所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那短命的夫君既然能够死在战场之上,你的父亲……哼。”汤鹤溪看着佳人那婀娜多姿,让他恋恋不舍的背影,哼了一声后,便带着下人转身往外走。
只是刚一转身,就看一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嘿嘿着一张笑脸,正从影壁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