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被逼无奈的韩诚,在王淮与其他官员的攻讦下,终于在朝堂之上立下军令状,愿意让其子韩侂胄率京西南路的屯驻大军南下,去平定自杞、罗殿两国的叛乱。
如果无法镇压叛乱,不能够为圣上解忧,不能扬朝廷之威,韩诚甘愿被罢免右相、枢密院之差遣。
大宋地图前,原本利州路主西、京西南路指北,淮南东路向东,三路屯驻大军三路同时北上,但随着京西南路的这路中路大军撤出南下,便就成了虞允文的利州路、叶青的淮南东路两路大军分指东西,从而少了一开始被视为中路主力的京西南路大军。
不过这对于韩诚来说并没有什么,事已至此,北伐到底如何,已经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了,如今他的重心,自然而然的便是落在了自杞、罗殿两国的身上。
淳熙十五年三月,回临安省亲的韩侂胄前往京西南路,而后便开始率兵南下,平定自杞、罗殿两国的叛乱。
自杞、两国的叛乱,早已经被叶青把此消息放风给了金廷,自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会让金国,在防备他们的北伐动作时,会变得掉以轻心。
淳熙十五年五月,阴雨连绵的天气,让屯驻大军的行军速度变得如同蜗牛一样。
从三月底到如今的五月底,淮南东路的五路大军,如今也不过是攻下了山东东路的三座城池,而严格意义上来讲的话,或许说是真正的攻下了一座城池也不为过。
距离宋廷疆域最近的海州、淮州两座城池,因为海州知州赵秉文、以及彭城知县的里应外合,淮东军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在第一时间攻占成功。
而到了五月初的时候,淮南东路大军的人数也已经由当初的三万人,在攻陷沂州之后,摇身一变成了五万人之众的伐金大军。
按照后世的理解,如今总算是走出了江苏,在山东攻下了一座城池。
这让叶青与大军振奋之余,也开始站在了巨大的地图前,开始商议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军。
一路向北,必然是金人重兵把守的泰安州,而若想要拿下此城,必然会遭到泰安州的严防死守外,还会遭到左右两侧其余金人的进攻。
“只有拿下徐州,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向西可以直击滕州,而后沿着邳州、济州再直达泰安,如此一来,济南也就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了。”辛弃疾皱着眉头说道。
这两个月来的一切都很顺利,甚至对整个大军来说,攻沂州城池的艰难,还不如这一场绵延细雨的行军艰难一些。
所以如今大军虽然士气颇为高涨,但若是直接继续背上,碰上的可就是金人严阵以待,如同钉子一样钉在那里的坚城铁骑,胜负就很难预料,甚至很有可能,一场小小的失利,就有可能让整个大军刚刚建立的信心,瞬间被打的粉碎。
历仲方、田琳、许范二人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叶青,而后又看了看辛弃疾后说道:“若是向
西,我们东边同样是门户大开,何况……攻徐州我们乃是南下迎敌,滕州守军若是在此时见机出城追击,我们同样是很难做到首尾相顾。”
“李知孝、洪遵呢?”叶青抬头,突然岔开话题问道。
许范看了看中军帐内的其他人,笑了下道:“泥泞大雨中赶路,如今两位统制,正在各自帐内歇息,让末将一会儿告知他们我们的计划即可。”
叶青无言的点点头,看着帐篷门帘掀开,飞快走进来的贾涉,接过其手中的密信,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了看,而后叠好放进怀里后,拍了拍盔甲袍肚上方的兽首,感慨道:“南下取徐州,拿下徐州再北上滕州。”
叶青一巴掌拍在了地图上,看着徐州的方向道:“徐州向来是金人颇为重视的城池,也是他们金人当年南下之时,用来屯储粮草之大营,所以想要攻坚必然是一场恶战。而且,徐州守将向来由金人贵族担任,如今正是由叫完颜郑的金人担任,拿下他,对我们提升士气自然是有利无弊,同样,也希望能够震慑一番金人。”
“可……。”辛弃疾皱眉,手指顺着徐州向东移,在经过他们刚刚拿下不久的沂州停顿了下后,便继续东移指着东面临海的几州道:“统制能够保证,这里不会有金人大军杀过来,夺回沂州?”
“他们尚且自顾不暇。东面不必忧心,若是顺利,但愿我们能够在拿下泰安后,跟他们在济南府城下汇合。”叶青展望着美好的未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