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的雪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但好像没有人知道铁木真与李师儿相见到底都商议了一些什么,就如同铁木真、李师儿也不清楚叶青如此放任他们合谋见面,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般。
从渝关回到燕京的耶律乙薛也并没有引起李师儿的注意,就如同铁木真与李师儿前后会面三次,也没有引起叶青的注意一般。
铁木真离开燕京说不上突然,但叶青的表情倒是表现的有些错愕,像是没有料到铁木真会突然决定离开燕京。
李师儿同样出现在了叶青送别铁木真的队伍中,不管是一举一动还是面上的表情,也是表现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从容自在的很。
看着蒙古国的铁骑护送着他们的大汗在视野中渐渐凝聚成一个小黑点儿,到最后彻底消失在叶青等人的视野中后,叶青却在燕京城楼上依旧是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像是有多么不舍铁木真离开燕京似的。
而在铁木真离开燕京的前几日,耶律乙薛也在匆匆回到燕京后,又匆匆的离开了燕京,一行人出城的方向虽然是前往渝关,但耶律乙薛此次出城到底是否是前往渝关,对于与叶青一同站在城楼上的李师儿来说,一直是个迷。
视野之中依旧布满了这几日还未消融的残雪,时不时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直指城楼之上,雪后的空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清冷,挟裹着微风拂面而来,依旧还是能够让人感受到冬季该有的冷意,即便是如今眼看着初春将至。
“燕王打算什么时候前往金国为邢王完颜珣贺?”迎着清冷的风的李师儿,面庞显得是白里透红,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此时同样是显得楚楚动人。
“这么说来,你决定了?”叶青不问反答道,鬓角隐约的白发此时就如同积雪反射的光芒一般,在李师儿的眼中显得尤为刺眼。
“我们孤儿寡母又能决定什么?该何去何从还不是得听由先生发落处置吗?”李师儿的嘴角掠过一抹不屑的笑意,口中的先生二字更是充满了浓浓的讽刺味道。
缓缓转头的叶青看着冷风中如同一朵雪莲花的李师儿,对于那语气中浓浓的讽刺意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完颜建国号时曾言:辽以镔铁为号,取其坚也。镔铁虽坚,终亦变坏,唯金不变不坏。于是定国号为金。也有传言说,之所以定国号为金,是因为完颜兴起于金水,因而定国号为金。也有人说,最初金国并无国号,随着耶律辽国被赶至极西之地后,在与我大宋达成海上之盟时,因我大宋之建议,所以才以金为国号……。”
“燕王说这些难道是要告诉我金国的来龙去脉吗?”李师儿嘴角的不屑更为浓厚,且面对叶青的目光更为放肆。
“非也。”叶青摇头笑着道:“不管金国是因何原因以金建国号,但你都应该清楚,宋亡金这是天命。”
如同寒风中一朵美丽动人的雪莲花的李师儿微微蹙眉,神情之间带着一丝不解的疑惑,眼神中却也是有着一丝的狐疑与警惕的看着叶青,想了一下后还是微启红唇问道:“何意?”
“中原王朝的变迁一直脱离不开五行始终说,而此说则是来源于战国时期的阴阳家邹衍。即木、火、土、金、水逐一相生、隔一相克。所以,金国必要亡于我大宋之手才是。”叶青看着眉头越发紧皱的李师儿说道。
五行始终说的对与错叶青并不是很清楚,但他相信,既然这套能够在前几日唬住耶律楚材,那么此刻唬住面前的李师儿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面对叶青从容甚至是带着一丝得意的目光,李师儿没时间去理会叶青在她面前的那份得意,而是不自觉的在嘴里喃喃念叨着木、火、土、金、水。
微微沉思了一番后,李师儿还是有些不信服的反驳道:“你又如何能够确定你
大宋便是所谓的火,就能够克我大金?别忘了,可是我大金国把宋驱赶之淮河以南不敢北上,岁岁还要……。”
“即便是如此,如今不是也已经反过来了吗?宋强金弱如今便是事实,再者……天命早有定数,既然五行始终说乃天人感应,自然有它的法则存在,正所谓:火能生土、土多火晦,强火得土、方止其焰。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见销熔。所以我又岂会再给金国再次兴起的机会?”
“至于你所问的如何肯定宋主朔乃是火,而金主朔则是金,你不妨放想想大金国最初服侍的颜色,完颜阿骨打的画像我也曾有幸在宫里见过,是否为白色?金主白色、火主红色,即便是如今金国多年来效仿宋制,同样采取了红色的官服,但终究是效仿,并无法真正的去改变天命。”叶青望着那双动人的眼眸淡淡说道。
李师儿不得不顺着叶青的话语去回想金国太祖皇帝向来喜欢的服饰颜色,以及大宋朝多年来对于红色服饰的青睐有加,而服饰的选择于宋廷来说,或许还可以解释为因其知其主朔为火,所以才用红色最为官服。
而金国立国之初推崇白色,除了太祖的个人喜好外,仿佛也像是在印证叶青所言的五行始终说,就仿佛一切都是早有定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