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城下的一场短暂的接触战,对于完颜从彝而言,也不完全都是坏事,最起码,他在付出了五千人的代价后,彻底笼络到了高虎对他的忠心。
毕竟,他甚至可以说是高虎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相阻,那么高虎都可能会被宋军蚕食的渣也不剩。
当然,完颜从彝心里很清楚这只是假设,而且这种假设还很经不起推敲。
不过是如今不管是高虎还是王质,都一直没有弄明白其中的一些利害关系罢了。
对于高虎而言,完颜从彝确实是他实打实的救命恩人,可站在完颜从彝的角度,若是自己没有阻拦高虎亲自率兵出城攻宋军的话,那么当高虎亲自率领着五千兵马陷入重围后,自己还能像没有高虎亲自率军迎敌那般,站在城楼上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五千人马被宋军歼灭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高虎在军中的威望与影响力,决定了一旦高虎亲自深陷重围后,那么他完颜从彝,不管是做做样子给王质看,还是给其他将士看,为了整个军心士气的稳定,他都必须要继续出兵驰援才是,不管是否能够救出高虎,他都需要用这样的举动来稳定城内的其他军中将士。
高虎显然不会想这么长远,从城楼上走下来的高虎还是一脸的心有余悸,根本没有心思去假设一个如果,所以此刻的高虎心头,自然是对完颜从彝充满了感激之情。
回到衙署的完颜从彝、高虎、王质、完颜可以及军中的其他一些将领,此刻都陷入到了无尽沉默之中,眼下的局势,特别是在宋军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后,一下子使得他们的守城压力倍增。
而叶青一人单枪匹马的跑到城墙下与完颜从彝的质问,显然更是增强了宋军在胜利后的高涨士气,同时,叶青单枪匹马的嚣张,也再一次打击了他们守军本就有些低沉的士气。
此刻不管是王质还是高虎,都没有人去质疑完颜从彝,为何在叶青单枪匹马的进入城楼弓箭的射程后,却没有下令射杀行事嚣张的叶青。
完颜从彝坐在首座,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叶青问他的话语,甚至脑海里时不时的还会出现当年跟随完颜璟、叶青、乞石烈志宁在武州时的情形。
他不相信叶青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跑到城墙下问他这句话,只是为了让自己回忆起当年与完颜璟要好的往事,从而给自己增加压力,或者是……让自己主动投降。
但他又不清楚,叶青冒着生命的危险,单枪匹马跑到城墙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依然与叶青同乘一骑前往中军帐的赵盼儿,此刻终于是恢复了平静,背后的男人给她的安全感与温暖,这是赵盼儿从来都不曾体会到的一种感觉。
在被叶青从马背上抱下来的瞬间,已经彻底恢复平静的赵盼儿,再次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跑到隆安城墙下,真的就只是为了确定当年完颜从彝曾经跟随完颜璟前往武州一事儿吗?”
“有些事你以后就慢慢知道了。”叶青揉了揉赵盼儿那秀发有些凌乱的脑袋,随即率先走进了营帐内。
对于叶青那有些暧昧的动作,如今的赵盼儿已经习以为常,跟随着
叶青前后进入营帐,刚刚亲手为叶青沏了一杯茶放在手边,墨小宝跟钟蚕的声音就在帐外响起。
愣了一下的赵盼儿,环顾四周,无奈之下只好跑到了以甲胄当屏风的营帐最深处,那里则是摆放着叶青简单的被褥。
一边打量着叶青晚上休息的地方,一边下意识的伸手摸着那被褥的厚度与新旧,耳边此时则是传来墨小宝的声音:“燕王,城楼上已经没有金兵的主要将领了,看样子也不太可能会再次出城跟我们交战了,这一战怎么着也能管三天吧?”
墨小宝与钟蚕脸上、甲胄上还有一些未擦干净的血渍,只有一件甲胄,根本无法挡住叶青案几身后赵盼儿的身影,不过因为赵盼儿今日的言语与举动,让他们二人刮目相看的缘故,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其实更是巴不得赵盼儿会在中军帐,最好是晚上也别走了,就留下来给燕王暖被窝算了。
“但也不能太过于放松了,这几日就辛苦你们跟耶律乙薛他们了,至于乞石烈白山他们,暂时不要让他们与隆安城靠的太近,还是放在后方为妥。”叶青淡淡的说道,墨小宝跟钟蚕认真的的点着头,而他那一身甲胄后面的赵盼儿,此时却是心头一动,终于是明白,为何乞石烈白山、完颜陈和尚、完颜斜烈三人,这几日出现的次数为何远远没有墨小宝他们那么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