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 已经是七年光景。
现在的北京,是七月。
“老覃, 你到了没?”白单打电话催促。
他们这次要去美国谈个合同, 今天的飞机。
“嗯。”薄覃邶简单回了一个字, 挂断电话。
“怎么了?老覃还没来?”燕文宇问道。
“估计处理他宝贝儿子呢。”白单回答道。
“麒麟。”这边薄覃邶蹲下身。
“爸爸去美国一趟, 在家里听话听到没?”薄覃邶揉着它的脑袋。
“把它带回去吧, 别让它吃太多。”薄覃邶把绳子交给随行的佣人。
公司稳定了之后,薄覃邶就买了一只金毛, 买回来的时候体型还很小, 一眨眼, 它都这么大了。
又胖又大只, 威风凛凛的,特别通人性。
交代好, 薄覃邶就拉起行李箱,进了机场。
七年了, 这是他自从虞谣走了之后, 第二十三次去美国。
他通过季菀, 知道了虞谣所在的大学和经常活动的地方。
虞谣离开了,他放手了, 但是他放不下, 心里会想, 会担心, 会害怕她周围出现别的人, 所以, 他每年都会去看看她。
他不会出现在虞谣面前,只是远远地看,最多的一年,去了六次,那一年,是他事业的瓶颈期,格外地想她,每每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他都想不顾一切冲上去抱着她。
但是不能。
他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女强人,雷厉风行,但是心中柔软。
七年过去,他对她的了解却越来越深,他从没有哪一刻,想过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放弃她。
只是,七年了,她身边虽然没有别人,但是,谁都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喜欢他,心里还有没有他的位置,这都是未知数。
他看着手里的机票,忽略心中的苦涩,半晌勾起嘴角,这次,多留几天吧,五个月没看到她了。
一进机场,白单他们就看到他了,跟在他旁边往登机处走,身后还跟着一些,都是这次去美国谈判的人。
“小虞总,这是你吩咐要交给你的公司六月财务报表,下午的时候还有会议,今晚还有一场饭局。”秘书跟在女人身边,有条不紊地报告,后面还有她的团队。
小虞总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的公司经营,虞总早就有意思让小虞总回来接班,盼了好几年,终于她回来了。
虞谣接过报表和行程安排单,大致翻了翻,递回去。
“下午的会议挪到明天上午,把明天中午的时间空出来,今晚的饭局你通知雪莉,让她跟着。”声音清脆又淡漠。
“好的。”
秘书从虞谣一开始就跟着了,那时候的虞谣还很青涩,理论知识足得很,但是实践就落一截了。
但是她成长很快,几年时间而已,就已经在美国打出了名声,处事越来越圆滑,也越来越雷厉风行,谈案子一个比一个利索,案子也一个比一个大。
下属们越来越服她。
机场人很多,这次VIP通道正在抢修,只能走这边,虞谣转身躲过那个眼看就要撞上来的人,再回头时,却愣住了。
果然,杂志上把他拍丑了。
这么多年,薄覃邶的杂志很多,都是国内的杂志,在美国很难买,虞谣在国内托了人,只要有关于薄覃邶的杂志,都买下邮到她这边来。
她不敢回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薄覃邶之间的感情和关系,可是,她特别特别想他,尤其是刚来美国的那段时间。
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晚上总是会想念他的怀抱的温暖,还有他低声细语哄自己睡觉的话。
几乎每晚都失眠,带来的安眠药几乎都吃完了,才慢慢习惯了美国的生活,和没有他的世界。
后来,听季菀说,薄覃邶很乐于接杂志的采访拍摄,从那时候起,虞谣每次都费很大的劲,买国内的关于薄覃邶的杂志,这么多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巅峰,把公司做大做好。
看着他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成长为事业型的总裁。
七年的时间,家里关于薄覃邶的杂志,和她一样高,有两摞。
晚上偶尔失眠的时候,抱着杂志,她就会安心一点。
七年了,他们七年没见面了。
薄覃邶也愣住了,两人对视。
现在的她,妆容精致,浑身散发着知性美,身材性感,穿着条纹的西装,高跟鞋很高。
两人气势,竟然不相上下。
两边人疑惑地面面相觑,白单他们看这气氛和形势,也不好多嘴,整体沉默。
虞谣先打破了沉默,上前几步,微笑,牙齿被红唇衬托的更白。
她伸手:“好久不见。”
薄覃邶看着面前的手,抬手握住,没用力,很礼貌,轻轻一握就松开了手。
“好久不见。”
他摩挲了下指尖,七年了,第一次,不是偷偷看她的背影,而是真实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这些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安心,即使两人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虞谣手握成拳,他的温度,和她的记忆无限重合,这是七年来第一次,抱着的不是冰冷的杂志,感受到的,也不是冰冷的他。
这样的温暖,让她差点湿了眼眶。
她和白单他们匆匆打了招呼,先走了,她怕再留在这里,会控制不住,想扑进他怀里哭,想跟他说想他,但是不能,毕竟七年了过去了。
薄覃邶看着虞谣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回身,一言不发,往登机处走去。
终于,再见到她了,他的姑娘。
他不敢眨眼,怕眼泪溢出眼眶。
这次的行程很快,三天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快七点,薄覃邶先回了家。
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麒麟,它早就听到声音,蹲在门口等着他。
薄覃邶微微弯腰,揉揉它的脑袋,抱住它。
“麒麟。”他把它拖进房里,然后关上门。
“呜……汪!”
薄覃邶把公文包放下,脱了鞋,穿上麒麟叼过来的拖鞋,去了沙发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