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视线撞入她眼中:“曼谷飞广州, 上午十点的航班?”
温简略迟疑, 在他稍显深沉的目光中微微点了点头, 而后解释道:“我是下飞机后才看到的,当时不太确定是不是你,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 也可能是认错了的。”
江承身体缓缓坐靠回沙发背上:“你不是不确定, 就是确定了你也不会认。”
温简微微抿唇, 静默了好一会儿后, 抬头看他:“其实你不觉得我们纠结于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吗?我们那时就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我家里出了事, 不是单纯的家人生病去世这样的意外, 是被人打击报复,我爸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他们丧心病狂, 疯狂想要报复他, 这种情况下, 别说我们只是同学,就算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也不可能去联系你, 给你带去危险和麻烦的啊。”
“然后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 哪怕当年的危险可能已经解除了, 可是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没联系, 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或许你已经结婚, 生子,生活美满幸福,而我在你们眼中可能已经是个已死之人,我再去打扰你也不太合适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凡事顺其自然就好。能遇见是缘分,遇不见,也不用强求。”
“我和汪思宇,就是我那天说的,那天晚上刚好他救的我,他参与了安置我们的工作,那一阵突遭变故我状态不好,他担心我,一直都有给我电话,开导我,慢慢这种联系就保持了下来,但他有他的工作和生活,我们又在不同的城市,联系慢慢也淡了的。”
江承看着她不语,好一会儿,才轻道:“温简,我只是不清楚高考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不代表我不了解整个内情。”
“因为了解,所以会担心。”
“我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那天晚上我只是……”江承停了停,转开眼眸,站了起身,没再说下去。
温简抬眸看他。
江承目光转向了她屋里暗紫色的条纹女款行李箱,视线在箱子侧面的拉链处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移开,看向她:“你去泰国带的那个行李箱?”
突然转开的话题让温简愣了下,目光跟着移向屋里,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点了点头:“嗯。”
江承:“大年初二晚上才回的曼谷吗?”
温简被问得有些懵,却还是点了点头:“对啊。”
应完便见江承面色有些古怪地看她。
“怎么了?”温简困惑问。
“没事。”江承淡声回,抬腕看了眼表,“我先回去了。”
温简点点头,起身送他。
把人送到门口时又有些迟疑。
“那个……”她往他手里拿着的钥匙看了眼,看向他,“我能不能把备用钥匙收回来?”
江承偏头看了眼手中钥匙,看向她,拒绝得很干脆:“不能。”
“……”温简目光移向他脸,“我觉得你这样会让房客很没有安全感。”
江承认可地点点头,似是沉吟了下,看向她道:“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
他将手中钥匙拿起,从里面解下一根钥匙,指尖捏着,看向她:“我允许你也收着对面房子的备用钥匙。”
“你这样也会让房东同样没有安全感。”
温简:“……”
怔愣时,江承已经倾身拉起她的手,将钥匙塞入了她手中。
“对面房子的钥匙。”他说。
温简像烫着般撒开手,又被他手掌包覆了回去。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温度有些烫,以着不容拒绝的方式,紧紧压住她拿钥匙的手,黑眸缓缓看向她:
“林简简,十年怎么了?十年你就不是林简简,我就不是江承了吗?”
“十年前你敢跑到我窗户下,二十年前你敢躲进我衣柜里,现在看到我,就只会和我客套了?”
“……”温简抿了抿唇,“以前年纪小不懂事。”
江承看着她不动:“你现在就很懂事?”
温简:“……”
“你……那天晚上说……的话,”她微微转开头,“我觉得你应该是希望我不要打扰你的。”
江承还是那句话:“你觉得你哪点能打扰到我?”
温简沉默了下来。
江承也沉默了下来,头微微偏开,又看向她:“林简简,再怎么说,我们总还算老同学,是不?”
“再退一万步讲,我救过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温简:“……”
眼眸缓缓对上他的:“那么请问恩公,能不能再开开恩,给我开个后门,让我回何健集团,我找不到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