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又奇怪又傻/吊。
跟刚才完全不同,傻/吊到不像在面对一个个体,而是某个片面狭隘的童话人物。
【砰!】
正当她思索着,小屋外忽然传来猛烈地敲击声。
【砰砰!】
【砰!!!】
静静吓得反射性一缩脖子,闭了下眼睛。
魔女似乎也被外面的声音吓到,攻击暂停,静静趁着这个时间赶忙将伞开合,抱着它躲到了角落,看着门口。
外面传来他人的呼声,声音嘈杂,有男人,也有女人。
静静紧盯着门的方向,侧耳听着,隐约分辨出几个最响亮的声音。
大家一致在叫嚣着,要魔女离开它的巢穴,要它滚出来,要它用血洒满田庄,赔偿他们被野猪践踏的村庄。
这个国度的语言中,“它”与“她”可以清晰分辨。
“一定是你!”
她听到男人说。
“是你驱使的野猪!”
她听到女人喊。
“妖女!”
“荡妇!”
“萨拉丁的情人!”
“长角的阴X!”
可以了可以了,后边的话没办法听了。
静静皱起眉,她紧盯着门外,没有注意自己露出了破绽。
但没有人攻击她。
屋门前猛烈地锤击声不曾断绝,静静觉得那扇门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个可能性拽住静静的目光,让她无暇去注视魔女。
余光中,她看到魔女转身从墙上取下了什么,又弯腰从滚沸的大锅里取了一勺药液,仰头一饮而尽。
“过来。”
魔女发话。
静静刚要转头,魔女迅速说:“别看我!”
“……”
静静一下僵在那。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却又无法理解隐藏在水面下的事实。
“不看你我没法走过去。”静静说。
很快,余光中的黑影靠近,一只冰冷的手拉住她的手腕。
虽然上一秒还在互相攻击,但静静只迟疑了一下,便选择相信。
她任由魔女把她牵引过去,抱着合起来的小伞,侧坐到了什么东西上。往魔女不在的另一侧扭头,静静看到了一只枝杈刺刺牙牙的扫帚屁股。
飞天扫帚啊,真是Old school。
静静想起了在另一个世界自制吸尘器坐的魔法师。
门外的敲击声变沉重,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夹杂其中,农人的愤怒渐渐转化为疯狂。
像知道最准确的时刻,房门被凿破的下一秒,扫帚刺刺牙牙的树枝屁股猛地炸了一下,瞬时腾空而起,顺着宽大的烟囱窜了出去。
那是什么?
静静仰起头。
啊……。
是风。
是绿色的风啊。
在腾飞中,静静伸出手掌,抚摸过眼前的一切。
淡绿色的风在她指尖环绕,又轻轻滑过,如同梵高的油画,打着卷的细小色段揉合在一起,在天空上转出几万种模样。
风像云,云像城。
而魔女的小屋,却就是魔女的小屋。
只是它不在山谷上,不在森林中,也不在沼泽间,它在插云的山顶,在临着村镇田野的悬崖上。它取代了至高的峰,紧紧镶在山脉间,俯瞰着一切。
暴露在人群的视野中,魔女发出标准的尖笑,在农人够不到的高度来回盘旋,从明绿色的风卷儿之间往人群里丢燃/烧弹。
“真是童话啊……”
伴随笑声,静静低声呢喃。
山崖边的众人来回追着魔女的扫帚,边跑边大声咒骂,有人看到了黑发的静静,指着她高声喊:“看呐!那是黑猫粪便异化出的精灵!”
静静:“……”
你说谁是屎精。
而且你们说起话来这股咏叹调是怎么回事。
又盘旋了一阵,魔女似乎玩够了,驾着扫帚一骑绝尘,向远方的森林而去。
静静的脸始终朝后,望着山崖上越来越远的人们,她忽然反应过来。
好像,没有人真的受伤。
扫帚的飞行平缓持续,她们从山崖上俯冲下来,拉出一道缓和的函数线。魔女的家在背后,而路在前方,静静不知道她们将要去到哪,哪里才是停泊点。
坐在扫帚上,她们飞越过大片的湖泊,低语的山林,静静的脚拂过唱歌的麦浪,咯咯唧唧笑着的蒲公英田。通译器持续运作,她侧耳倾听,世界中的一切都在窸窸索索,飞禽走兽,大家都在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