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可以不给脸，九福晋却不能坐视，不是所有福晋都不畏惧人言。
九福晋对着黛玉招招手，温和得笑道，“八嫂，这林家姑娘当真标志，我们爷每年搜罗一堆姑娘进府，能长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回头让我们爷瞧见了，又不知会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弟妹说笑了，谁不知九弟对你最是好，两位也请起吧，昔日荣国府还在时，本福晋就对荣国府心生憧憬，今日见着林家妹妹，才顿觉荣国府当真养人。”
“可不是，”五福晋微微一笑，“听闻贾老夫人府上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公子，想必也是钟灵毓秀之人。”
说起宝玉，贾老太太脸上的笑愈发灿烂三分，在场谁都看得出她对那衔玉而生的孙儿有多看重。
林黛玉扶着她起身，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不吭声。
这个世道等级比曾经还要森严，在自己本人第一级时，能避开还是避开得好，她的膝盖立久了并不喜欢跪地。
林黛玉缩在一旁没动静，看着也十分秀气文弱，几位福晋对她并不上心，容颜好的女人没有智慧傍身，也终究是个草包，根本不值一提。
贾老太太认认真真对答半响，八福晋便让她回去了，黛玉也随之回到自个位置上，水榭处偷看的几位爷到现在才真正看到黛玉的容颜。
老十真真儿惊为天人，甚至还真起了纳她为侧福晋的想法。
老九和老十四都是正统的满洲姑奶奶口味，对汉家姑娘并不多上心，见着黛玉也只觉得太过秀气，没半点爽朗气。
探春坐了许久，确定在场的夫人们并未有人关注她，犹豫良久，站起身朝林黛玉走去，她还没有真正走到黛玉身旁，周围的人都直勾勾望着她。
“林姐姐，可否陪我一道去整理仪容？”探春指了指自个裙摆处的茶渍，明媚艳丽得笑着，行动间看着很是正派爽气。
林黛玉低头看眼，点点头站起身，“也好，你一人去我也不放心。”
两个姐妹手挽着手找到一旁服侍的丫鬟，丫鬟对这种事处理起来相当纯熟，花园不远处本就规整了两间屋子供贵客们整治衣裳。
探春走进屋，手便松开去，侍书取出早就备好的外杉，主仆二人还真像模像样得开始换着。
黛玉和红儿并未打搅，纷纷坐在一边等候，没多久探春换完衣裳，甜甜得道，“林姐姐你也带了衣裳来吗？我见你衣裳也脏了。”
探春指了指黛玉腰间的位置，那儿有道不太明显的水渍，若不仔细看，都难以发现。
红儿眨巴眨巴眼，看着三姑娘的脸色并不好看，嘴唇蠕动了会，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黛玉偏头看向红儿，“我这衣裳竟也脏了，红儿你没有准备的话，可就不该了。”
红儿收回视线低着头，“姑娘，是红儿没考虑周全，不过好在这衣裳污渍不大，用布巾擦擦应该很快能清理干净。”
“那便好，探春你先回去吧，我弄好了自会回去的。”
探春微微一笑道，“我这儿还有一身，你可需要？”
侍书拿出来的那一身不可谓不精致，但大红大紫的颜色与黛玉身上穿戴并不搭，穿出去只怕要惹人笑话。
红儿脸色更加难看，看着侍书的眼色吓人得紧。
“三妹妹，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这衣裳就这么点污渍，不仔细看未必能发现，处理下便好，而且三妹妹你的身量与我也不相同，这衣裳穿出去更加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