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还早,云兮先将两个陶罐洗净,豇豆洗干净晾干,一个陶罐里放上加了盐的开水,放凉后,将晾干的豇豆放进去,又加了两块嫩生姜进去。
封口前加了一勺盐,盖好盖子,用清水封口,让丁衡搬进屋里背阴的地方发酵。
丁衡把东西都按着云兮的要求放好后就发现辰哥儿的情绪不对劲,他看云兮准备做哺食,这才拉着辰哥儿往后院走去。
“辰哥儿,你可是怨恨你姨母?”
辰哥儿不啃声,他也说不出到底是怨恨还是什么。
他知道让姨母带他离开是阿娘的意思,也知道自小姨母就待他极好,经常做好吃的给他吃,可是姨母再好,和阿娘比,他还是希望阿娘活着。
可是这话,辰哥儿说不出口。
丁衡想劝辰哥儿,可是云兮却在这时叫了他们吃饭。
哺(bu)食做的比朝食要丰盛一些,可也只是好了一些而已,和以前在太子府的吃食,自然是不能比的。
因着是夏天,所以哪怕家里暂时没有被子也不用着急,哺食后,云兮下午晒在院子里的两盆水也热了,可以洗澡了。
云兮选的这个院子附近住的都是京城里的平民,因着今天城里乱的很,云兮他们这个院子里住上了人,附近的人家也不知道。
吃了哺食,丁衡就将今天办的户籍拿给了云兮。
“有了这户籍,我们要安全一些,不过你给的银子都用了,我们四口人,一人五两银子。”
丁衡很老实的将今天花的银钱报给云兮听,云兮抬头瞥了他一眼,这才道:“花银子没事,明天你也在家休息,顺便帮我把后面菜地的草拔了,地翻好加点肥,晒晒才能种菜。”
“嗯,城里有士兵搜查,估计淮王还是不死心。”
云兮听了丁衡的话并不意外,淮王当然不会死心。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都明白的道理,想要夺取皇位的淮王不会不知道。
俩人说话的时间,辰哥儿已经洗好了澡,换了云兮刚缝制好的一套素色布裙,脸上的红色胎记并没有因为他洗澡褪色,这让云兮很满意。
丁衡让云兮先去洗澡,他最后,可云兮刚点头,院子外的巷子里就响起了喧闹声。
院子里的四个人,除了还不懂事的灏哥儿,其他三人都一愣,云兮将户籍塞进丁衡手里,而后弯腰抱起灏哥儿后,丁衡这才朝着院门口走去。
“辰哥儿,待会你记得躲在姨母的身后,你是家里的小娘,你脸上有一大块胎记,所以你自卑,记住了!”
云兮怕辰哥儿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份,特地开口叮嘱。
辰哥儿自然不会不听话,这一天他经历的太多,早上他还是太子的嫡子,可晚上,他就成了一个脸上有胎记的自卑小娘。
云兮看辰哥儿明白了待会要怎么做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怕辰哥儿忍不住脾气坏了事。
丁衡出门,云兮领着辰哥儿抱着灏哥儿就跟在丁衡的身后走到了院门口。
等丁衡出门后,住在附近的人家才知道这个院子住了人,打量了丁衡一眼,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巷子口的一群士兵就走到了他们的院外。
“看到画像上的人没有?”
一名士兵拿出一张画有丁衡的画像出现在巷子里,可他们的眼睛却在从各家院子里冒出头的孩子身上看。
云兮站在丁衡身后,看到这些人的做派,立刻就明白,这怕是淮王不死心,来搜查了。
画像上的丁衡,一脸的络腮胡太明显,还有就是他的眉毛,可是如今丁衡的络腮胡已经没有了,眉毛也被云兮改了形状。
为首的士兵叫来这条巷子的老住户,让他指认一下这里有没有陌生可疑的面孔。
丁衡就这样被指认了出来。
士兵拿着画像大步走近丁衡,看着他的脸照着画像比对。
这些被派出来搜查丁衡的士兵大多只是远远地见过丁衡,对丁衡的身形倒是熟悉,可是此时丁衡脸上标志性的络腮胡已经没有了,他们也不敢确定。
“你眼生的很,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
丁衡被士兵一问,立刻装的害怕一缩身子,而后这才道:“回禀官爷,俺是今天刚搬来的。”
“今天刚搬来的?”
士兵疑惑开口,丁衡立刻将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户籍拿出来。
“俺今天刚来,下午就去把户籍办好了。”
丁衡办的户籍是逃难来的,他的身份以前是镖师,所以手里有点银子,才能在京城里安家落户。
等丁衡将户籍送上,士兵看了一眼户籍后,这才问道:“你看过画像上的人没有?”
士兵朝着丁衡问了一句,丁衡认真看了一眼士兵手里的画像,然后开口道:“俺没见过!”
云兮从刚才就任由丁衡开口,听着丁衡声调都变了,诧异挑眉,她倒是小看了这个丁衡。
“真没见过?”
士兵又问了一句,说话的同时还往丁衡的身后看,丁衡下意识地一挡,立刻引起了众人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