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金人军营立刻安静下来,不复白日的喧嚣,唯有巡逻兵士的脚步声,金人治军极严,作息皆有定论,但敢违背,便是军法处置,情节严重者,立地斩杀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严苛的军法,也使得金人的军队令行禁止,远比宋国现在的军队要来的凶悍。
唯一例外的,只有军营最中心思汉飞的营帐,营帐里点了十余盏油灯,将营帐照的通明,好似白日,油灯的灯油是用数种珍惜的药材混合虎油提炼而成,不但没有一般油灯刺鼻且熏眼睛的烟味,反而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令人精神舒缓。
“皇爷,白日里,左路大军已经打下了乾阳城,事情果然如皇爷所预料,在军临城下之前,乾阳里的几家大户便派人联系了我军,乾阳城太守想要死守,却被人暗自开了城门,拿下这座重城,左路大军竟是只死了二十余人,伤了不到百人!”一个穿着坚甲的鞑子单膝跪地,低着头,向着思汉飞汇报着战事。
这个鞑子此刻心里也是惊奇,他乃是一个老将,参军近三十年,与宋庭不知交过多少次手,以往攻城,可是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容易过。
三日连破边境十八城,这在以往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但现在,不但宋庭驻守边疆的军队被一击而溃,宋国的世家豪族,亦是明里暗里相助与他们,或是提供情报,告诉他们宋军的行军路线,粮草押送路线,或是提供钱粮,更有甚者,就像乾阳城的那些大家豪族一般,直接开门投降。
这使得,他们在短短时间之内,收获了难以想象的战果,若是继续下去,怕是只消一月光阴,他们就能打到皇城,入主中原!
“我知道了!”思汉飞抬头,淡淡道,“传令下去,让左路大军原地驻守,依照原计划行事,不要向着扩张战果!”
“领命!”
书案下方,披着坚甲的鞑子抱拳,转身便走,不做丝毫停留,给人以一种雷厉风行的意味。
“老师,宋庭积弱已久,如今明皇变法,更使得天下皆反,如此情势,我们为何不趁热打铁,直取宋庭皇城?!”待到鞑子走后,思汉飞身后侍奉着的一个年轻人不禁出言问道,有些不明白。
此人名叫蒙尔赤,是思汉飞的弟子,天资聪颖,如今不过十八之龄,便已经是先天境界,且谋略过人,此次攻宋,思汉飞将蒙尔赤带在身边,便有让其历练的意思。
学的再多,不上战场,终究也只是纸上谈兵,难堪大用。
思汉飞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如今的情势虽是敌弱我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轻敌,纵使能胜,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不符合行军打仗之道!”
行军打仗,从来不是两边兵马摆好,然后正面冲杀,天时地利人和,皆会影响战局。
“二十年前的岳家军,人马只有我军十一之数,但在岳飞的掌控下,行军千变,仅凭十万兵马,便把我元蒙八十万大军打的节节败退,甚至差点被岳飞打到皇庭!”
“中原的传承,不可小嘘,百家诸子,智慧源泉,不知诞生多少人杰,岳飞已死二十年,中原未必不能再出一个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