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幻境的制造者笃定我们不敢直接跳崖呢?”
白板吓了一跳:“您要直接跳下去?”万一底下是犬牙交错的礁石、万一还有一百多丈的落差……
“是跳‘过’去。”冯妙君纠正它,“来,变个形。”
她将白板搓成两根银线,从星天锥的尾部穿过,做成了线梭,而后将星天锥牢牢扎入岩壁之中。
她抓着线头一个加速起跳,从断崖边全力跃了出去,一下就被浓郁的青雾包围,消失不见!
普通的丝线在青雾中只会被瞬间吞食,能抵抗住这种腐蚀的,只有白板了。
这一记飞跃,至少跳出了二十丈(六十多米)。
而后,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忽然不见,眼前赫然一堵黑乎乎的石壁。她跳得太猛,原本该撞得头破血流。
不过她应变极快,深吸一口气,身子变得柔若无骨,几乎是平贴在石壁上,而后借势往上攀去。
此时再回头,哪有什么断崖和云雾?她身后就是个小山包,原本或许长了些植物,此时已经被青雾腐蚀得只剩秃头。
过去那两盏茶时间里,她就被幻境带着,在这山包里转了不知多少圈。
多亏她跳出来了。在幻境里,断崖底部就是礁岩,敢这么一跃而出的人可不多。现在她攀附的这座石壁,才是锥尾峰!
不知这是傅灵川还是蟹灵的布置,好生精巧。
要知道鲛人族人多势众,傅灵川作为外来客在本地并无根基。她原本都想不出傅灵川用什么手段才能拦住这许多追兵,更不用说此时岛上大能云集,谁也不会坐看他收取神器而不管。
无论他怎样对抗,都是螳臂挡车而已。如今的时代,已经不是孤胆英雄可以秒全团的时代了。
所以他采取的不是抵抗,而是伪装。想要以少敌多还省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布置幻境,让人迷乱而不自知。
她摇了摇头,收起星天锥和白板,三下并两下就爬了上去。空气中飘着淡淡青雾,山中的草木几乎都烂光。
唯恐傅灵川又有什么布置,她干脆舍了山道不走,垂直向上爬去,屈膝伸臂,比猿猴更加柔韧。
螺浮山越往上越尖窄。她爬不多时,前面就传来了人声。
那声音有几分熟悉。
白板不待她吩咐就启了幻境,令她在移动中也与周围景物融为一体。最后她翻过山地,躲在一丛枯竹后往外看去,果然望见了鲛人王,他身边还站着四、五人,气度均自不凡,却不全是海族。
整座螺浮山都笼罩着淡淡青雾,能站在这里毫发无伤的,修为都很惊人。
正有一人道:“搜了三回,没人。傅灵川或是在城里行祭天之法?”
这里是螺壳的尾尖位置,莫看全岛不小,螺蟹尾部的尖顶方圆不及八十丈,除了几棵被毒死的树以外,一目了然。
他说搜了三回,冯妙君就庆幸自己来得晚,又有白板助她隐藏身形,否则这几人一下就能将她揪出来。
话说,傅灵川呢?螺尾峰上就这么点儿地方,莫说是眼前这些大能,就算普通人也是一目了然。
她直觉自己的推断应该无误。先前见鲛卫守山,她还以为是傅灵川的反抗格外激烈,连鲛人王一时都拿不下他。怎知这几人干脆就玩消失了,让人根本无从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