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城中粮食只有三万石,草料更是严重不足,臣刚暗自算了一下,粮食只够城内大军和百姓二十天所用,而陛下带来的禁军全部是骑兵,草料也只够十天所用。”周方佩虽然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杨广必然要震怒,但也知道不得不说,而且早说肯定比晚说好,晚说了说不定就会被皇帝陛下砍了脑袋。
“什么?就这么点粮草,你这个太守怎么当的。”杨广脸色难看的连声呵斥。
周方佩感觉很委屈,皇帝陛下这……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之前还表扬自己这太守当的好,如今一听粮草不够就立刻说自己太守当得不好。
皇帝陛下也不想想,雁门郡本来就是下郡,是大隋最穷的郡之一,还时不时的被突厥人假扮的大股马贼劫掠一下,百姓又少,能够在郡城有这么多粮草,这还是他担心皇帝北巡,自己要献食,从百姓口中强行征收的粮草,这还不够,又从地主贵族手中想法设法筹集的,前几天才刚刚全部运进郡城,否则平时哪有这么多粮草。
只是周方佩虽然不是京官,但也深知杨广的性格,且杨广此时的情绪状态非常危险,他此时话说的不对,或者胆敢有半点反驳,很可能立刻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连忙跪下,一脸恐慌的说道:“陛下恕罪,是臣的错。”
“那粮草到底有多少,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筹集到粮草。”杨广骂完之后,突然想起接下来守城,还需要周方佩这个熟悉地方的太守大力配合,至少粮草不够的话,还要太守想办法从百姓口中去征集,还要组织百姓上城头帮忙守城等等,需要太守做的事情很多,甚至他一路过来给他做饭的御厨都丢了,如今连自己吃的饭食都还需要这个太守忙着张罗。
总之,眼下显然是不能杀了这个太守。
再说,细细想来,人家太守周方佩也没做错什么,而且反应也很快,把他伺候得也很好,刚才给自己上茶水的美丽少女听说是周方佩的女儿,人家连自己女人都送来伺候自己了,
还怎么着。
冷静下来的杨广,还是有些理智的,特别是多多少少还是讲一些人情道理的,不过这种人情道理只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自己的死活,却不会考虑百姓的死活。
周方佩知道杨广的意思,虽然他也不想祸害城内百姓,但为了自保只好说道:“臣会尽快将城内七万多百姓家中粮草全部收缴而来,应该至少可以供陛下大军和战马多吃半个月。”
杨广神色稍缓,但眉头的忧愁依然没有消散,说道:“你有没有派人将你雁门郡各县的县兵收拢到郡城,将各县的粮草顺便集中带来。”
说完,杨广感觉有些太那啥,又补充道:“反正各县肯定是守不住的,想来突厥人不也会太过祸害各县百姓。”
周方佩暗叹一口气,杨广虽然有给自己辩白的意思,但话没有说错,各县肯定是守不住,与其这样的确应该将兵力收拢到郡城保护皇帝。
“陛下,臣已经在第一时间向各县派人下令,让县兵带领粮草向郡城靠拢,同时也让各县百姓自发组织南撤逃命。”周方佩低着头,说到这里时,他顿了一下,又咬牙道:“只是陛下,臣担心来不及了。”
杨广叹了口气,这时旁边裴世矩道:“陛下,粮草若是不够,可以先屠宰五万匹战马,一方面增加肉食,另一方面减少草料消耗。”
杨广沉吟片刻道:“没错,现在就传朕旨意给宇文成都,让他挑选老弱战马杀了,每天给守城将士吃肉才有力气,而且早杀了这五万匹战马,也能够多省一些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