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家的下人说,那个锁起来的园子已经荒废了四百多年,四百年前那岂非正是北堂家第一次封锁齐鸣谷的时候?难道这两件事会有所关联?
君霏羽也不由想起天权老人岁数不止四百岁,或许,他会对此事有所耳闻?此番回去,倒不妨写信到昆仑山问问,也不知道师父他有没有离开那里。
“在想什么?”将睡未睡之际,独孤冥月嘟哝着问了妻子一句。
君霏羽直直望着上方的纱帐,喃喃道:“我还是觉得那个园子很奇怪,似乎,蕴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独孤冥月一听此言,睡意忽然褪去了几分,转过头来面向妻子,神情肃然:“这句话只能跟我说。毕竟这是北堂家,咱们作为外客,无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只能当做未见未闻,不然可能既招来麻烦,又惹得主人家不悦。”
君霏羽原本只是天马行空地想一想,因为是在独孤冥月身边便没什么顾忌地说说,这回见他居然带了些说教的意味劝告自己,一时哭笑不得:“你放心,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有的。也就跟你说说罢了,怎会在人家家里闹事?罢了罢了,不提此事,早些安置吧。”
君霏羽在齐鸣谷一住五日,也认识了北堂家的几位小姐公子,她本以为这些人远离尘俗性子冷傲,谁知却是意料之外的随和平易,尤其是北堂越人,更是个风趣幽默之人,说是以后有机会也去中原走一走。
四月十五这日,皎月当空,君霏羽也终于得以跟随北堂越人进入晏池,去采摘那一株世间独一无二的七伤草。
出乎君霏羽意料,炎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池子,而是一大片石头,只不过这些石头与普通的石头不太一样而已,都闪着奇异的光,北堂越人对此并未做解释,不过君霏羽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也是稀有的东西,就连曾经游历四海的独孤冥月也未曾见过此物。
七伤草便是生长在这些石头之间,根茎也和寻常草木一样是绿色的,但叶子和花竟然是透明的,看起来不似凡尘之花。
独孤冥月接过北堂越人递过来的七伤草,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手心的温度热坏它似的,他知道,君霏羽等了四年才得到这样东西,是绝对不能再出一点问题的。
“这七伤草,一离开炎池就会枯萎,但若入药,却必须是新鲜的才有用,”北堂越人见君霏羽一脸为难之色,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了一块圆圆的小石头,递到她手中,“此物可保七伤草在半年内新鲜不枯萎,独孤夫人若是要救人的话,需要尽快。”
君霏羽感激而郑重地点了点头,传闻中七伤草确实不易保存,如今北堂越人既肯教给她这保鲜的法子,自然是一桩好事,好歹为她争取了半年的时间。
取得七伤草之后,君霏羽便不欲再耽搁,第二日清晨便与独孤冥月向北堂家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