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书儿轻轻应了一声,虽然还是不大开口,但是总算能给点回应了,方才君霏羽对她的照料,她虽年纪幼小,心中也是颇为感动,再加上一路上的关心和帮助,她已不再将君霏羽看作一个敌人,心里也更愿意和她亲近了。
“谢谢你,君姑姑。”书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慢慢挪过来向君霏羽行了个礼,模仿大人行礼,姿势有点笨拙,却是莫名有些可爱,君霏羽愣了下神,然后弯了弯眸:“我知道啦,你先躺下好好休息。”
书儿便依言乖乖地躺下了,君霏羽颔首,为她盖好被子,自己一时无事可做,便守在旁边看她入睡,一面发呆。
一个认识不久的孩子尚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意,为什么默儿他却始终不能理解自己呢?君霏羽想不明白。
每回想起默儿,她的心中便泛起无限心酸来,又是愧疚,又是失落,所愧疚者,是自己十年来未尽到母亲指责,导致孩子被仇人养在身边培养成这副冷硬性情;所失落者,默儿的这种状态也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当日从海外仙岛回来的时候,君霏羽和独孤冥月带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只是不知对默儿的病情有没有效,一想至此处,她便愈发忧虑起来。
就在这时,笃笃敲门声响起,君霏羽立即站起身来,和独孤冥月对视一眼,心中都瞬间警惕了起来,却嘤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独孤兄,独孤夫人,可还是未曾就寝?”
这些天受的这些罪可不就是拜此人所赐么?君霏羽一听到这声音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先前朱雀这个仆人在,她就已快忍不住动气了,如今正主到了,她更是无法忍耐,当即“哐当”一声打开了门,语气里夹着怒火:“我要是真睡着了,你也来敲门?少在这假惺惺的。”
“咳,独孤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爽直脾气……”相里昼余大约是没料到君霏羽如此直接,一时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摸了摸下巴:“独孤兄,难道不请我进来坐坐么?”
独孤冥月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不过,既然先前议定了如何行事,此事他顾全大局,并不会给相里昼余撂脸色,遂翻掌示意他进屋,倒了杯热茶给他:“道观之中,别无他物,只有清茶一杯,相里公子且将就些吧。”
“咳,这明明是……是我下属招待不周,怎能怪独孤兄?独孤兄若是如此说,可就愧煞我了。”相里昼余刚才在君霏羽那里吃瘪,本以为独孤冥月是个好相处的,没想到他也是话中带刺,不由愈发尴尬起来。
原本,相里昼余是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过来的,没想到独孤冥月和君霏羽却似乎看穿了什么,并不怎么买他的账,于是只好又谦恭起来,拱了拱手赔笑道:“先前约定的还照旧,方才的事是我疏忽,请二位不要介意。”
“现在就大可不必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就按照朱雀姑娘先前的话再商议一番吧。”君霏羽一想就这么和他争下去也不是事,便索性给了他个台阶下。
相里昼余听了君霏羽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干笑了几声,遂坐下来与独孤冥月细细讨论之后的事,君霏羽虽然心中极为恼火,此时也不得不按捺住恼火,耐心在一旁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