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不过一张纸,人都死了,还指望他们念什么旧情?”易水寒突然提高了声音,说完话才发现自己失态,穆潇潇怔怔地盯着他,有些尴尬。
穆潇潇猜测他估计联想到以前的往事,便没追问。
“其实,除了那些往日的情分,最麻烦的还是西蜀两位,他们会不会针对此事大做文章呢?我可听说西部边境有十万蜀军早已经集结,就等着踏进我们大陇国土。”
易水寒也沉默了。
眼下就他们两人,他实在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豪言壮语。大陇目前的形势,真的是如履薄冰。
可笑的是,朝廷那些人还以为联姻能解决问题,根本没想过,联姻就像饮鸩止渴,只会死的更快。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将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依靠别人心情好坏生活,失去尊严不说,必将随时被别人丢弃。
他叹息声,“我担心的不止这种情况,有可能这件事也是他们阴谋的一环。”
穆潇潇点头,“有道理,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不止是猜测”,易水寒语气冰冷,“我得到沈摇光传来的消息,西蜀又往蜀陇增兵五万,而且还迁民工数万人。”
穆潇潇这才真正的吃惊了。
兵法说得对,两倍可以一战,三倍兵力就有胜势了。
这西蜀是头铁了要和大陇一战啊!
现在两个殿下做得一切,就是给找个出兵借口而已。
她郁闷地说,“其实,就算没有任何理由,他们也必将发起战争,这么说来,这联姻岂不是……”
“到不尽然,从晚上珈慈公主话里行间的意思,她暂时还不支持战争。而西蜀武帝很听这个女儿的话,所以才能按兵不动。”
“所以啊,要快速解决这件事”,穆潇潇有些无奈,“可惜我有七分把握,方素华不是死于急症,而是被人以诡异高明的手法所杀。杀人者反而先被杀,这案子相当麻烦。”
“是啊,方素华盛名在外,结交的人涉及三教九流,要排查出可能杀她的凶手,委实不易……”
话说到一半,易水寒又看了眼里面的衙役们,嘴角轻扬,面带嘲讽。
穆潇潇理解他在担心什么,案件既然如此复杂,区区一个京兆尹根本查不出什么,或者即使侥幸查出结果,也需要很长时间。
毕竟,阳安府偏向治理,不是刑獄。
不像每个省的官员,政兵刑分开,各有专长。
她略一想,道:“既然这样,这案子还是要想办法归结到刑部或者大理寺才是。”
易水寒点了点头,又沉默了。
穆潇潇也没再说话。
两人同一时间想到大理寺和刑部所查案件都是大案要案,方素华这件案子,虽然牵扯很深,可表面却看不出来。
一个琴师不管如何死亡,都暂时还轮不到刑部和大理寺去管。
穆潇潇想了会,眼珠一转,“能不能我们自己查?”
易水寒一怔,瞥了她眼:“怎么查,以何身份?我已经不再是刑部侍郎,现在是一名武将,又是外省官员,根本无法介入案件。”
“这很简单啊,你去找陛下,就说公主很不开心,需要快点查出方素华真正死因,否则会影响两国联姻。然后让你暂时参与,我不就可以跟着你查案了?”“你就这么想查案,对于我,你什么时候才能上点心?”易水寒突然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