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烧掉了所有证据,就算简婷音公然指证简漪罗,她也拿不出证明自己说法的东西。
只能看着烧毁自己娘亲尸首的凶手大言不惭的站在这里,还要有求于她,向她低头。
心里的怒火按压过几次才给震住,简婷音起身,用一句“行大事者不拘小节”的话来宽慰自己,紧接着冲简漪罗施了一礼。
“大姐,都因你最近太忙了,实在不得空看一看妹妹的脸,妹妹便只得到皇后娘娘这里求一求。”
言外之意,就算咱们是国公府出身的姐妹,你是我亲大姐,我要看个病也得托关系而不能直接张嘴。
这话的用意可就恶毒了,摆明是在暗示诸位娘娘,简漪罗表面风光,宝医的名头顶着,开医馆救济四方,但实质上她是否存着一颗大医的善心却未可知。
连对妹妹都是如此,她对旁人又能真心到哪儿去呢?
简漪罗闻声勾唇,暗道:好家伙,脸被烧了之后,简婷音的功夫见长啊!
挖坑的功夫都到如此地步了,是不是得给呱唧呱唧,鼓励鼓励啊? 张口回道,“侧妃何须说这些?若你出嫁前多往老夫人院子里走一走,咱们也不至于数日见不上面,我虽忙,给老夫人见礼的规矩却是不敢省的,真正忙的是侧妃吧?
”
她一脸的“本小姐心情不爽,管你是什么侧妃、正妃,谁的面子也不给”的表情。
一句“侧妃”的称呼,就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开了几丈远。
连在皇后和两位妃嫔面前,起码的假装姐妹情都懒得配合,索性将国公府时两人的天然状态呈现了出来。
还捎带着将简婷音埋在了她自己挖的坑里,暗暗吐槽她出嫁前连给家中祖母的请安里都不能遵守,杀了简婷音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简漪罗一脸的冷淡,就好像疏离简婷音是因为她对长辈不礼似的。
看了简婷音一眼,简漪罗仍然含着笑,但笑里却没有一点儿感情。
她是不在乎旁人目光和旁人的话语的,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须介怀别人的嘴皮子里冒出什么四五一六?
当然,她不配合的最主要原因就有一个——不喜欢。
直将简婷音那半张脸上的尴尬一扫而光,简漪罗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把了脉。
依照她的判断,简婷音身体内除了之前的寒毒之症,肝火和心火也更旺了。
这些都是不好去的病,心火和肝火虽能调理,但抑制不住人的性子不断催发,这边刚刚浇灭,那边又发出来了,不是拿大夫的药当玩乐么?
真正的去根方法,还是得管理好自己的心性。
这话简漪罗是不打算跟简婷音说的,也没必要跟她说。
不管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还是在没有诸位娘娘的地方,简漪罗说出来的好话,一律都会被简婷音当屁听。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费口舌?
“脉息所显现的病漏,外头的大夫都给开了方子,此番过来找宝医,是想让宝医帮我看一看脸。”等简漪罗松开手准备写方子的时候,简婷音突然说道。
“脸?”她诧异抬头,仿佛刚刚看到简婷音脸上有一副面具似的,那惊讶的小模样,实在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