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功夫,我多少有些隐晦地向仇冉可提了提西京女监内部有人暗中收集、制造铁屑的情况,但并没有明言我的猜测,更没说我认为这件事儿可能和林夏洲犯人转监行动有关系。
不过,仇冉可很聪明,他似乎已经从我话里话外的意思,大致猜到我现在正在为什么事情劳神。
所以,现在听他说有想法,我便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挤掉过滤嘴上的口水,这才微笑着对仇冉可说,“仇科,说呗,我江枫正巴不得有人能和我说道说道呢!我需要有高人指点迷津啊!”
“指点迷津谈不上!”仇冉可摆手,“江科,咱们之间就不要整这一套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我心里话,谁知道你小子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不过,心里想着,我脸上的笑意却更浓,点头迎合道,“对,你说的对!”
“江科,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就好好琢磨琢磨,如果觉得不对,那就当我仇冉可从来没说过,抽完这根烟以后,我可就不认现在说的话了!”
我笑了,看着仇冉可的目光更加玩味。
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他用这样的方式和我说话。
讲真,我不明白仇冉可想表明什么立场,或者说,他坚持这种说过就不认账的态度,究竟因为顾虑什么,但我还是冲他点头首肯,“好,仇兄你说,说完就当没这回事儿!”
“嗯…”
仇冉可答应一声,但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将手中的半支香烟完全抽完,这才对我说,“江科,有人暗中收集铁屑的情况不用纠结了,肯定属实!”
他开始学着我的样子眯起双眼,呈沉思状,“江科,如果事后派人检查其他劳作工具或者设备,你一定还会找到它们过度磨损的证据!事实上,这情况绝不是工具正常损耗,而是人为故意造成的结果…那么,如果超过半年的时间,如此大量工具都出现状况却没有人察觉,你不觉得奇怪吗?在我看来,这只能说明两件事儿。”
“哪两件事儿?”
“第一,这样的损耗的确没有引起不知情的犯人和管教注意,毕竟工具是各自散放着的,而且也没有谁有心思特意去比较新旧磨损,所以凑巧没人注意…话说,你们发现这情况不也纯属偶然么?”
我点头,“嗯,还有呢?”
“另外,”仇冉可冷笑,“有保护伞呗!这事儿啊,也许早就有犯人发现并且上报给监区,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压着不放出风声,而且狱方高层领导也被瞒在鼓里,或者说绝大多数高层领导被瞒着不知道…”
我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听着、斟酌着仇冉可的话,慢慢琢磨着他话里的含义。
“所以,”仇冉可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所以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并不是非要追查是哪些囚犯在收集这些铁屑,而她们的保护伞又是谁!”
我有些迷惑,难道搞定这件事儿的关键不正是需要挖出源头么?
不过,既然仇冉可显然要对我进一步做出解释,我也就没有主动问,等他主动说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