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爽爽不哭,强忍着从床上起来,微弱地冲他笑,“老公,要生了,我知道的,快拿好东西,叫上妈妈小宝,大冰小冰我的宝贝们……”
车是沈墨城亲自开的。
家里的司机和王姐,包括池宛如都担心他此刻的情绪不适合开车。
但他很固执,越是紧张得一双修长的手在冒汗,越是要亲自开车,把太太送到医院,别的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顾爽爽在座位上被池宛如和小宝搀着,疼的锥心刺骨,嗓子叫哑了,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能折腾。
是不是这次怀孕有叔叔呵护备至,反而娇贵,想当年她怀大冰小冰的时候,最后要生了,宝贝们都没这么闹她。
小家伙差不单胎动能闹,还晚产好几天,存心要在肚子里折磨爸爸妈妈。
……
医院里,下了车,顾爽爽直接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推床,温谨怀严肃伫立等在那里。
推床往手术室推,男人就一直跟在旁边跑,长腿步子大,额头上汗掉在了顾爽爽的脸上,两手相握。
顾爽爽睁开眼睛,看到早晨凌晨里,湿透的他的白色衬衫,纽扣都是乱系的,露出里面白色的修身背心和她去寺庙为他求的一块玉。
那一刻,她突然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第一胎是剖腹,原则上来说第二胎也剖腹相对比较保险。
主要是担心之前剖腹产的缝合伤口,会在生产过程中破裂,导致母亲与宝宝的伤害。
……
手术室门外,男人俯身,沉沉闭眼,青筋突显白皙皮肤,薄唇些微发抖地亲上顾爽爽疼的冷汗涔涔的额头:“我爱你。”
顾爽爽的眼泪掉下来,一双细眉扭着,笑给他看,“一会儿我和孩子就出来了,你别紧张。”
“我不紧张。”他说,复又拧眉,薄唇紧抿,“我紧张,爽儿,我特别紧张。”
她被推进手术室,紧紧交握的双手,分开。
温谨怀对视上男人深凝沉重的眼眸,点了下头。
……
门关上。
男人伫立不动,单臂叉在腰间,丝毫不觉脚上的棉拖里,一只脚没有穿袜子。
西裤裤腿被一只小手拽住,他低头,收敛发红的眼角,深邃五官温柔一笑,“我们等妈妈出来。”
一双儿女仰着脑袋,认真的点点头。
……
手术室里,小家伙倒没给妈妈太多波折苦难。
温谨怀执刀,将近四个小时,顾爽爽顺利产下了宝宝。
真是个大胖小子,将近八斤,可见这十个月在妈妈的肚子里被养得多好,难怪能折腾闹事。
第一声嚎啕破桑之后,被护士推出产房安安静静的,家里人齐齐拥上去的时候,哇呜一声又哭开了。
小宝撇嘴,小声跟小雪糕说了:“你这个小弟弟够‘矫情’。”
眼波一转,本来想指着某人再添一句:跟某些人如出一辙,有其父必有其子的。
但视线却没找到之前一直站在手术门前像雕塑的男人。
小霜一指:“那儿呢,估计脱力了。”
池宛如扭头,女婿颀长挺拔的身躯坐在椅子里,像是耗尽所有虚脱了般,微微仰头闭着眼睛,皱眉在喘气。
身边站着大外孙。
沈墨城捏了下眉心,顾不上看降生的小儿子,直接往顾爽爽现在呆着的观察室走。
雪糕跟在老爸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