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两个保安和一个护士推着一辆抢救用的四轮推车,把白布盖着的尸体推进了对面的仓库里。看样子何七姐也是没有家属,或找不到家属的病人,事实上我连她是不是真的有病都不知道。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双手紧紧握住铁栏杆,在心里发誓。
不久后陈莉莉来到我的门口,隔着铁门问我:“你还好吧?”
我摇头:“不好。”
陈莉莉急忙问:“哪里不舒服?”
虽然知道不是眼前这个陈莉莉害死了何七姐,我还是有些怒火:“何七姐是怎么死的?”
陈莉莉有些伤感地说:“她在洗衣服,电线掉下来了。可能是昨晚大风把电线吹得松动了,刚好在那时烧断掉下来。”
看到她一脸同情和伤感的样子,我的心又有些软了。又不是她干的,我怎能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我叹息了一声:“通知她家里人了吗?”
陈莉莉微皱了一下秀眉:“院长去外国考察还没有回来,要等他回来了再处理。好像这里的病人,大多数是没有家属,或者家属不想管了……我新来没多久,不是很清楚这里的情况。”
果然是这样的,这里的病人都是被遗弃的人!
下午所有病人都没有放出去,傍晚陈莉莉在正常时间送药过来,我能肯定她是真的陈莉莉,药片跟前几天晚上吃的一样。她精神和心情都不太好,没有盯着我,我轻而易举就把药给藏起来,没有吃下去。
夜幕降临,我开始紧张起来,何七姐死了,她施的法术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而且这个狐狸精是非常残忍、非常嚣张的,弄死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我不能再等了,现在就要逃走!
我在屋里团团转,转了一会儿眼光落到床头的不锈钢支架上。那是输液时用来挂药瓶的,下粗上细可以伸缩,下面用包着塑料的镙丝锁在床架上,很容易就能旋开。我立即动手,旋掉镙丝取下支架,把上面有倒钩的一截脱掉,变成一根约一米长的不锈钢管。试着弯了一下,非常坚固,应该可以撬开铁门的锁。
我把木门打开一点儿,观察着院子,除了保安室那边有一点灯光,其他地方都笼罩在黑暗之中。这么早开始出逃容易被人发现,但再等一会儿狐狸精来了,我就没有逃跑的可能了,只能冒险现在就行动。我把手伸到铁门外,不锈钢管插入挂锁中间,调整好长度卡紧,咬了咬牙猛地一用力,“咔”的一声轻响,老旧的锁头脱开了。
事情比我预料的还要顺利,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于是轻手轻脚拿掉挂锁,拔开闩门的铁杆。把铁门打开一点侧身出去,左右一看没人,我贴墙轻步快走,沿着楼梯下去,手上还拿着不锈钢管。
医生和护士值班的房间里有灯光,虚掩着门,非常安静,倒是围墙外面的宿舍楼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声和唱歌的声音传来。看样子时间还早,值班的人还没有到位,真是天助我也!
我凑到值班室门前一看,果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办公室的角落处就有一把修剪花木的剪刀。我迅速闪了进去,拿剪刀就走,钻入夜色之中。
我像幽灵一样来到围墙边的大榕树下,路灯和保安室的灯光都照不到这儿,天上有一弯新月,朦朦胧胧不是很亮,远处的人看不到我,我却可以看清附近的东西。而且因为天气有点冷,保安室关着门窗,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天赐良机!
大榕树的树身上盘绕着许多树根,可以落脚借力,很容易攀爬。到了高一点的地方枝杈很多,树枝上都长了树根,那种没有钻入地面的树根是不会变粗的,最粗的地方只有小指头大小,长度有两三米。我选一些较长的树根剪断,打了个结,分成两股进行交织缠紧,然后再剪一些细树根加进去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