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青丘云鹤只要一弹指头就能灭了我,但我忍不下这口气,我有求于他不代表他就可以侮辱我。他瞪着我,我也瞪着他,我有两只眼,他才一只呢。
青丘九月挡到了我和青丘云鹤之间,面对父亲:“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现在虽然能力还不算强,但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不管是古代扶持新王,还是现代买股票,都要在最低点介入对不对?更重要的是第二点,老宋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也是他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除了他还有谁会真正帮我们对付老宋?所以我觉得爹你不但要帮他,还要尽一切可能扶持他,就当投资潜力股了。”
青丘云鹤黑着脸“哼”了一声:“从小我把你当作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百年如一日,为了让你提高修为费尽心机找灵药。结果一转身你就把我当敌人了,跟着一个认识不过半年又穷又笨又没本事的臭小子跑了,还要我把棺材本掏出来给他……唉,女大不中留,真不该生女儿啊!”
青丘九月向前飘,跪在父亲面前:“爹,我可从来都没有忘记你对我的好啊!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那么多一个人关心爱护我,你应该高兴才对。我相信他也会敬重你,孝敬你的,多一个人孝敬你不是更好吗?”
我感觉味道不对了,现在不是救我的问题,还有嫁娶的意思,我是不是也要跪下来,宣誓之类?这个我真没经验。
贼眉鼠眼的汉子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我要是有一个这么漂亮聪明又体贴的女儿,就是即刻死了也幸福啊!”
青丘云鹤瞪了他一眼:“这里的事不用你多嘴,先去探探路。”
“是,是。”贼眉鼠眼的汉子拱手行礼,转身飞奔而去。
青丘云鹤拉起女儿,往相反方向飘去,九月朝后面对我做了个手势,我急忙跟上。现在我已经有些习惯这个轻飘飘的身体了,空气会对我产生一点阻力,手脚碰到实物会有一点反弹力,但远没有真实身体那么明显。控制身体的主要是意念,不是力量,而一些肉眼看不见的光和气,对我会造成较大影响,有时一股突然出现的光芒会让我像遇到洪水一样。
山势平缓,林中开阔,我跟着父女俩走不难。老狐狸头也不回,只管牵着女儿的手走,当我不存在。我很尴尬,可是不能让九月白费心了,只能厚着脸皮跟着。老狐狸同意救我了吗?同意我跟九月在一起吗?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不一会儿到了以前我跟踪九月到达的后勤部,越墙而过,青丘云鹤很小心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拉着九月继续前进。
这里是山脚处包括山坡和平地的很大一片区域,建筑之间相距都很远,树荫浓密。除了大门入口附近,以及广场边沿几栋建筑内有人住,其他地方都没有灯火。绝大多数房屋都是大几十年前修建的,空置多年,已经被野草和小树侵占,木质门窗被曝晒得像死人的脸一样苍白,油漆脱落,窗户玻璃有许多缺失,到处是蜘蛛网和老鼠大便,阴气森森。这里距离村镇并不远,围墙外面就是大路,但围墙内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超大的鬼屋区。
我看到了很多硕大的老鼠在到处蹿,看到我们走过一点都不怕,想起刚才那个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家伙,我敢肯定他是个鼠妖。
在树林中穿行,绕过几栋无人的建筑之后,进入其中一栋旧屋,再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地下通道进去,下面竟然是一个宽大的地下室。里面有桌有椅,墙上挂着字画,桌上摆着花瓶,花瓶里面还有鲜花,一扇古香古色的屏风摆在墙角。虽然稍显简陋,却非常干净整齐,一尘不染,并有高雅古朴的味道,让我想起了“斯是陋室唯吾德馨”那一句话。
青丘云鹤让九月先到里面去休息,他要单独跟我谈谈。九月深深望了我一眼,用眼神嘱咐我要隐忍、坚强,不能把事情搞砸了。我对她微微点头,让她放心。
青丘云鹤独眼灼灼地盯着我:“我们有上古九尾白狐的血统,是高贵的神兽后裔,非一般野兽可比,夏朝的第一个皇帝禹,娶的便是我族祖先。”
我现在没有脸,却觉得脸在发烧,敢情人家心目中的女婿是圣人级别、帝王级别的,而我算什么?一无所有自身难保的穷小子,我还是赶紧夹着尾巴逃吧!可是我不能辜负了九月的良苦用心和期望,就算他要打我我也要忍着。
青丘云鹤顿了顿:“你骗走了我女儿的心,我本该杀了你,但杀了你她肯定不高兴,所以我不会动手。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你现在的样子——你看看你弄成了什么样子!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她?我怎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我会努力。”我苍白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