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玉牌内的麒麟是有些畏惧的,不论是在幻觉中见到它,还是做梦自己变成它,我都感到害怕。这种害怕不是因为它对我有敌意,而是它无比巨大,威武,我就像是一个婴儿站在猛虎面前,自然而然感到畏惧。正是因为这种畏惧,我下意识地不敢靠近它,除了最初试过一两次,后来再也没有偿试过与它勾通。
现在听了九月的话,我当然要试试,我从脖子上摘下麒麟牌,合在双手掌心,意念进入玉牌内。我感应到的还是一个气雾蒙蒙空旷无边的世界,除了我“搬运”进去的东西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出来吧,神圣伟大的麒麟!”我在心里呼唤,但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害羞,现身吧!”我继续呼叫。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就像这里除了雾气根本没有别的东西存在。
为什么我不经意时能感应到它,受到邪恶侵害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它会出现救我,想要找它时却找不到呢?因为我的诚意不够,还是它太高傲不理我?或者是我使用的方式不对?
再以不同方式呼唤了几声,麒麟还是没有出现,我不甘心,意念在玉牌的世界内游荡,它不出来我就把它找出来!前进再前进,感知范围放大再放大,还是找不到任何东西,也找不到这个世界的边限。而当我想要找到我存放在这里面的东西时,东西立即出现在我眼前,于是我明白,这个世界与真实世界是不一样的,没有距离这个概念,想到什么地方就出现在什么地方。
既然是这样,麒麟愿意见我,我立即就可以看到,它不肯见我,我就是在这里找一千年也找不到。
我睁开眼睛,九月正在近距离盯着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期待:“怎么样?”
“没找到,除了我放进去的东西外什么都没有。”
九月有些疑惑:“这不可能啊,它跟你有那么紧密的联系,没有理由不肯见你,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拉过九月一只手,按在玉牌上,我的手在下面,九月的手在上面,一起合着玉牌,我们一起感应。她原本是妖,感应方式与我有些不同,有些方面比我灵敏得多,或许她能发现什么。
过了一会儿九月的手离开了:“我也看不到它,但我能肯定它在里面,也许里面的灵力就是它,或许整个空间就是它。”
“可是怎么让它现身呢?我刚才用了很多种方式叫它,就差没跪下来求它了!”
“它肯定不喜欢磕头虫。”九月笑了笑,接着皱起眉头思考,想了一会儿说,“它原本是无主的,你刚得到时也是没有感应到,是贴身戴在胸口时间久了,才与它有感应。所以可能跟你的精气有关,你的精气慢慢渐入玉片,它才与你有了共鸣,那么……你滴几滴血试试?”
“滴血?”我感觉这方法有些不好,“一般来说只有邪恶的东西才用血祭吧?”
九月道:“邪恶的是物件的本质,不是涂血。传说一些先贤铸造宝剑时,以自身毛发、鲜血甚至活人淬炼,终成神兵,也没有人说这些神兵是邪物。在各门各派中以精血祭炼法宝也是很常见的,我觉得是一种速成方法,不算邪法。”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并且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试了,于是找出一把小刀,割破了中指,滴了三滴血在玉牌上。血滴在玉牌凹陷的纹理处流动,本来浓稠的血液是不容易流动的,这时却扩散得比水还快,并且渗入玉牌内。转眼之间,质地温润紧密的玉牌就像海棉一样把鲜血吸进去了,只留下不是很明显的红色痕迹,我用手一擦,连红色痕迹都没有了。
我和九月都有些惊讶,也有些紧张。我握紧玉牌,试着感应里面,立即感觉里面不一样了。原平很平静的淡淡雾气这时变得浓郁并且升腾奔涌,如海浪翻滚,气雾中有强大的灵力波动,某种力量正在聚集和壮大。
莫非麒麟在气雾之中?我的意念往灵力波动中心探索,却没看到东西,接着感觉灵力以我为中心聚集,附到我身上,钻入我体内。我有些害怕,想要离开,但却像是陷入龙卷风之中,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更可怕的是“龙卷风”正在往我身体里面钻,我被急速撑大,扭曲变形。我身上长出了鳞甲,头上冒出了独角,四足着地,有吞吐山河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