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离开后的第二天,凤倾逸和花无艳两人,就到了京城。
一袭青色夹袄,外面披着一件白色浅蓝花纹貂裘的花无艳,望着这满城的繁华,不由得痴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都市,碧云谷就不必说了,一路走来,城镇数不胜数,也真是从未遇见。身旁一身黑色袄衫,披着同色披风的凤倾逸偏过头来望着她惊呆的模样,右手拿着折扇轻打自己的左手手心,轻笑出声:
“你瞧,这漫天的风雪,也被这繁华的市井给融化。”语气之间,不乏傲慢自得的神气。
听了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花无艳先是一愣,再抬眼望了望人来人往的街市,眼中露出迷茫的神情。只听她低声沉吟:“闹者,游龙之气也。”
凤倾逸听到她说的话,不由惊呆了,“你说什么?”
“游龙之气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问。
“闻其味,察其色。”
“具体一点。”凤倾逸思考了一会儿,没能理解花无艳的意思。
“你闻闻,这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麝香味。而这麝香的味道来自——”说着花无艳指着一个方向,肯定地说道:“麝香味道来自于那儿,那儿一定就是皇宫,皇上居住的地方!”
凤倾逸跟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正是皇宫的方向,心里震惊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找对了人。没有将心底的真实想法流露出来,凤倾逸又继续问道:“那你说的察其色,又是什么意思?”
“色,气也,气发于表方为色。这京城的大街,处处流动着一层淡淡的紫色,紫,高贵者也,而世间最高贵者莫过于帝王,所以我说游龙之气也。”花无艳回道。
“你能看到龙者之气!”凤倾逸倒吸一口凉气,暗叹了一声后不再说话了。
花无艳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异样,没有多问什么,跟在他的身后,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也许是太过匆忙,一头撞到凤倾逸的身上。凤倾逸跌宕了一下,看向眼前的人,只见那小乞丐已经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向自己的求饶。这么大的阵仗让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凤倾逸的穿着非富即贵,他们想这位小乞丐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他们想错了,只见花无艳上前将小男孩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笑着说:“你走吧,下次走路小心点,别再撞到人了。”
小乞丐一脸惊魂未定的神情,望着花无艳满脸的不可置信,确定她是认真的,赶紧低头道歉匆忙跑开。谁知跑到凤倾逸身旁时被对方一把拽住,花无艳不解,质疑道:“你做什么?”
看凤倾逸还是没有放开男孩的准备,花无艳冲到他面前,想掰开他抓住小乞丐的手。“人家只是撞了你一下,没必要为难人!”
周围的人也对着凤倾逸指指点点,认为他内心狭隘,妄为君子。
而凤倾逸只是轻哼一声,没有给花无艳解释,面无表情地对小乞丐说:“把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小乞丐拼命地挣扎,无奈身板太小,根本就挣脱不了凤倾逸的手。
“还装?”凤倾逸再次冷哼,伸手向小乞丐的衣服内探去,摸出了一个钱袋。花无艳睁大了眼睛,那不是凤倾逸的钱袋吗?怎么会跑到小乞丐的手里?
花无艳看了小乞丐一眼,心里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是个小偷。周围人看清了真相,不再对凤倾逸指指点点,而是把鄙夷的目光投到小乞丐的身上。
京城位于皇城脚下,民风高洁,最见不得有偷鸡摸狗的勾当。乞丐见事情暴露,更加拼命地挣扎想逃走,如果对方通知了官府,自己就真的完了。不仅如此,娘亲的病也……
想到这里小乞丐竟然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可是周围的民众没有理会这么多,都在理直气壮地说应该把他拉去见官。
凤倾逸自然没有打算要把小乞丐送去见官,竟然钱袋已经拿回来了,放对方走就是。可是花无艳却蹲下身子,与小乞丐对视着,她问道:“你家里有重病在身的人吗?”
小乞丐一愣,抬起头望了望花无艳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没有回答。花无艳又重复问道:“你家里有重病的病人吗?”
凤倾逸有些诧异花无艳想做些什么,但没有阻止她,而是松开了抓住小乞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