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艳这一晕,又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香鲤不敢多有耽搁,直接出门找了御医。凤倾逸吩咐卓公公跟上他,去太医院找最好的太医过来。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踏进她的屋子,其她人看着他,纷纷让开道来。他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原本缨红的红唇现在看起来有些泛青。待继续望去,她的手还紧紧握住他给她的那块玉盘。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笨丫头”,然后将她散落在额头上的发丝拨开。青黑色的胎记安静地贴在脸上,和她的人一样安静,同时看起来,又是那么的不安分。她很丑,却是丑得让所有人都心疼。纳兰洺笙为了救她,可以不顾家族颜面甘愿娶她为妻,司徒九都为了她,竟然也要进宫出面请见。就连李连生,那个为了他背叛自己的国家的一个人,也在自己接她入宫的那一天,劝说自己不要伤害她,她就是有如此大的魔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为了她屡开先例。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在利用她的事实,也许她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才如此决然地想要离开皇宫。
等到太医到来后,凤倾逸才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卓公公命人在殿里点上一盏醒神香,上前替他研磨。见到凤倾逸脸色没有什么异常后,方才问道:“皇上,玉牌可是先皇传给您的,您这样贸然把它给昭仪,这怕是不妥吧,会不会太草率了点?皇上,恳请三思。”
“罢了。”凤倾逸拿起毛笔,立于纸上,却怎么也下不了笔,“给就给了,莫要再说!”说完后,运笔之处,行云流水。
写完之后,他想起了什么,从书案中拿出一沓书稿,为首在上的正是花无艳在他大婚之日所写的诗词。她清秀的笔迹,有力的楷体,写出的诗却是那么地悲恸。而那平声的韵脚,和她淡然清风的行事作风无二。
不堪回首往事稀,浮生三千梦成痴!既已成痴,唯叹黄花落!她所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可她又是那么地决绝,宁肯苦了自己,也不要向他服软。想到这儿,他将书信放在一边,对卓公公说道:“你把坐落于京城城东的那座行宫收拾出来,等昭仪病好之后,就将她送出宫去。”
卓公公点头称是,接了命令就出去办事去了,只留下凤倾逸一人在偌大的逸宁殿中沉思。
昭仪得到皇上的随身玉牌,可是随意进出皇宫,这在京城之中又掀起了风波。茶余饭后之时,谈及最多的就是这位花昭仪,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将当今圣上迷得神魂颠倒。一时间京城官家子弟中掀起了学医的风潮,有女儿的人家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可以学习医道的学堂。
而被讨论的对象花无艳则昏迷不醒地躺在昭仪殿的床上,床边站立着许多太医,语不休止地讨论如何治疗花无艳。正在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门外传来侍卫通报:“恒亲王世子和秦王府郡主到!”
司徒九都和秦可知一进门就看到一群太医围着床站着,秦可知上前,将那些太医拨开,“你们别在这里围着,空气无法流通,小姐她会呼吸不畅的,你们快走开快走开。”
然而就在她拨开几个太医,看到花无艳那张苍白的额头时,眼眶竟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转身看着司徒九都,哽咽道:“司徒哥哥,你看小姐的脸色,她一定熬了很久,可怜的小姐。”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司徒九都上前拍了拍秦可知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而担忧的眼神,则牢牢地锁住躺在床上的花无艳。因为有太医在,所以她还是挂着面纱,一时间还不知道她的脸色究竟如何。虽然心里很是担忧,不过司徒九都还是欣慰的暗暗点头,终究她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秦可知在昭仪殿陪了花无艳一下午,黄昏时分被秦王府的人强行带离出宫。在这个特殊时期,秦王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过多与花无艳联系的。秦可知回去就冲到秦奕面前,将他臭骂一顿,“你这个骗子,是你给我说小姐进宫是不会出什么事的,现在这个情况,你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小姐都快被折腾掉半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