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花无艳的两腮已经是一片通红,也不敢再将视线放在凤倾逸身上,只是低着头下楼。眼尖的李连生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异样,便猜到发生了什么,看向凤倾逸的眼神里充斥着嘲讽,传递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要隐瞒身份吗?怎么会被发现呢?
而凤倾逸也回应给他一个两个人都懂的表情:软玉在怀,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坐怀不乱?
李连生无言以对,一副你自己好自为之的表情。
吃过饭继续上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马车里多了一个人,那便是一心跟着花无艳的楚。虽然花无艳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收他为徒弟,不过楚还是以尊师之礼来对待花无艳,这让花无艳有些不自在。比如说她突然咳嗽一声吧,香鲤还没问话呢,楚就赶紧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地敬到花无艳面前。
花无艳不想拒绝他的一番好意,接过水后,再一次提醒他,不需要这样。可是下一次,她有什么风吹草动,楚还是像个孩子孝敬父母那般对待花无艳。
随着路程的推进,花无艳一行距离边疆已经越来越近了,而当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花无艳掀开帘子看到的外面的景象,也越来越荒凉,这些愈来愈荒凉的景色,都在提醒她,边疆距离不远了。直到有一天,花无艳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难民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在看到他们的马车时,激动地扑过来,“我是边疆那边逃难过来的村民,救我。”
李连生赶紧停车,那难民扑过来后就没了声息,花无艳掀开帘子,看到了一脸沉重的李连生,问道:“他怎么样了?”
李连生刚才已经探了对方的呼吸,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便沉重地摇头,道:“已经没救了!”
花无艳心下一愣,再一次将视线转向那已经死去的人的遗体,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李连生,只简单地吐出了三个字:“厚葬他!”
李连生点头,花无艳这才放下帘子,躲在马车里面沉重得说不出话。她知道越往前走,看到的场景就会越令人心慌心乱,可是是当真正接触到的时候,花无艳还是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那场面,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就好像刚才往这边马车扑过来的人,之前还能看到对方充满了力量地跑过来,可怕的是一瞬间,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显然刚才的那一瞬间,是回光返照罢了。花无艳不敢再往下想,越想她越害怕自己到边疆来,什么都不能做。
等到路上遇见的难民越来越多了,花无艳就知道边疆越来越近了。在某个中午,李连生在一个城门口停下,花无艳掀开帘子,看到了一个古朴的城堡,守门的人不多,且都精神不振,在检查他们的时候,即使李连生报了他们是京都派来治理瘟疫的人时,他们的脸上,也没有浮现出一丝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