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咳得半天止不住,秦义起身,伸手拍拂她的背,帮她顺气。
“谢谢。”厉竹示意不用,自袖中掏了帕子,揩了揩脸上的泪湿。
秦义复又坐回去,看着她。
沉默了半响,终是开口:“她没死。”
厉竹浑身一震,愕然抬眸。
“谁?”犹不相信,“你说谁没死?”
“那丫头。”
“弦音?”厉竹仍旧不敢相信。
“嗯。”秦义点点头。
“真的吗?”厉竹当即眸色一喜,“确定吗?”
“确定,那夜烧焦的那具尸体,不是她。”
厉竹激动得手里的帕子都掉地上了,她弯腰拾起,难掩心中喜悦:“你如何知道的?”
秦义便没做声了。
他那夜就知道,看到尸体的时候就识出来不是她。
“因为练缩骨术,她的骨骼是跟常人不同的。”
厉竹怔了一下,有些意外。
倒不是意外弦音的骨骼与常人有异,毕竟她是医者,对此她还是能理解的。
她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竟然知道这个,也意外,他既然知道,那那夜就应该知道死的不是那丫头,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便多问。
心里头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千斤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三王爷知道吗?知道她还活着吗?”
那个男人那夜那般伤心,如果知道那丫头还活着,不得高兴死。
秦义眸光微闪,摇摇头。
“不知道,不过,卞惊寒应该已经知道她还活着,前几日听说在秘密派人找她。”
厉竹又“哦”。
知道就好,知道那丫头还活着,卞惊寒就一定会找到。
如此一来,她就放心了。
吸吸鼻子,提壶给秦义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的杯盏添满。
举杯笑道:“来,为了那丫头还活着,咱们干一杯。”
说完,也不等秦义回应,就以袍袖掩杯,仰脖,一口饮尽。
看了她一眼,秦义也一口将杯盏里的酒水喝光。
厉竹又提壶,颤颤巍巍给两人的杯盏倒上。
“接下来你准备回三王府吗?还是回午国?又或是继续待在这里?”
秦义问她。
厉竹面色又黯淡了下去,垂眸摇了摇头。
“不知道......”
多国她都置有房产,处处她都有家,可她又好像没有家,哪儿哪儿都不是她的家。
三王府她是不能回了,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人。
午国她也是不想回了,于她,那里是个伤心地。
秦羌在那里,要她死的那个人也在那里。
头又开始痛,她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呢?”她问秦义。
秦义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会去找一些答案吧......”
端起杯盏,又是一杯见底。
见厉竹又撑着脑袋,一副酒已醺然、不舒服的样子,秦义抿了抿唇。
“你是一个女人,不要再这样成天出入赌馆、酒馆、江湖上四处跑了,又不会武功,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