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竹垂眸弯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他眼里,已经认定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解释再多,也是无益,在他看来,都是她想将责任推卸给别人的狡辩而已。
很无力,双腿无力,浑身无力,心更无力,她缓缓抬眸:“秦羌,你的确瞎,非常瞎。”
秦羌眸光微敛,没做声。
她也不以为意,抽出腰间他给她的那把佩剑,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不用罚跪了,那责罚的确太轻,要不,赶我出府,要不,取我性命,殿下选一个吧。”
秦羌一直凝着她,凝着她的所有举措,薄唇越抿越紧,眼底的玄黑也越来越浓,就像是抹不开的浓墨,就算是倒映着烛火,都看不到一丝光亮。
“厉竹,你就会这一招吗?”他咬牙,声如寒冰,“就会拿离开和死来威胁本宫吗?”
厉竹闻言就笑了,哂笑出声。
“殿下明白什么叫威胁吗?所谓威胁一定是握了对方在意的东西在手,才能去威胁对方吧?我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殿下会因为我生死与否,或者离开与否而受威胁吗?”
秦羌眸光闪了闪,“不会。”
“那不就结了。”厉竹扬了扬眉,好笑地看着他,掩去眼底情绪。
秦羌一时语塞。
厉竹又等了等,没等到秦羌开口,便对着他微微一鞠:“既然殿下不选,我就当殿下绕了我的性命,这几日多有打扰。”
说完便转了身,作势就要离开。
“厉竹。”秦羌起身喊住她,愠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急切和慌乱。
厉竹恍若未闻,脚下不停,继续朝门口走。
“忘情之药你不要了吗?”秦羌又问。
厉竹这才停住脚。
回头:“不是不要了,是不需要了。”
“什么意思?”秦羌敛眸。
“就字面上的意思。”
秦羌静默了一瞬,“你已经割舍下了吗?”
厉竹牵了牵唇角。
是你帮我割舍下的。
没有回答他,她将头转了回来,继续朝门口走。
眼见着她就要出去,秦羌骤然扬臂,一道掌风自广袖中甩开,“嘭”的一声带上房门,吓了厉竹一跳。
“本宫记得已经跟你说过,忘情之药本宫已经在制,岂能容你中途不要?你不要了,到时谁给本宫试药?”
厉竹有些无语。
这辈子她见过不少死乞白赖求药的,可赖着要将药给别人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是殿下的事,跟我无关。”
见她回得决绝,回得毫不拖泥带水,伸手作势就要去拉门,秦羌冷笑出声:“本宫好像明白你那句‘不需要’的意思了,你是不是见卞惊寒在找你,在跟本宫打听你的消息,又重燃了希望?如今,你又有了寒毒解药的配方,正好迫不及待前去献殷勤一把,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