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意欲何为。
卞惊寒亦看着他。
“咳咳”他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开口却依旧声音暗哑:“那个,有些口渴,想喝点水。”
厉竹汗。
还以为怎么了,竟只是想喝水,搞那么大反应!
而且,刚刚食五石散不是已喝了一大碗水吗?
莫非真如他所说的,紧张?
腹议归腹议,厉竹还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不是。”将杯盏接过,秦羌仰脖“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水饮尽,喘息。
感觉到那里似乎才稍稍有偃旗息鼓之势。
卞惊寒坐在那里垂眸笑了。
如果说他陡然坐起,他也没搞清楚他怎么了,那么此时此刻,他是彻底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
毕竟,同为男人嘛,同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厉竹接过空杯盏,示意他再躺下。
卞惊寒唇角轻勾出了声:“不知午国有没有皇帝驾崩,皇子要守孝三年、三年里,皇子需着丧服、不食肉吃酒、不近女色、不办喜事的规矩?”
秦羌面色微滞,躺了回去。
声音闷闷的:“要守孝的。”
厉竹没做声,微微抿了唇,伸手碰了碰他的眼:“可以开始吗?”
放眼的冰块都快化了。
秦羌动动身子,躺好:“开始吧。”
毕竟厉竹的医术在那里,所以一切很顺利。
结束之后,厉竹又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眼睛缠好包好。
已是三更天。
厉竹本想说让他好好休息,又想到皇帝刚刚驾崩,他必须守夜呢,休息都捞不到,更别说好好休息,便什么都没说。
卞惊寒提出了告辞。
秦羌其实很不想让厉竹走,可又不想她跟着一起熬夜,便让卞惊寒带她一起出宫。
出了龙翔宫,卞惊寒和厉竹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宫门口的方向走。
“朕听说,换眼之术后的几个时辰尤其关键,很容易出现一些不好的情况,比如出血,比如眼体排斥,比如影响到另一只眼,导致双目失明,有的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五官,导致失聪、失语,是真的吗?”
浓浓夜色下,卞惊寒问厉竹。
厉竹一颗心瞬间就拧了起来。
想了想他说的这些症状,点点头:“嗯,是真的。”
卞惊寒也点了点头,又低低一叹:“但愿秦羌不要出现这些问题。”
话落,似是恐厉竹担心,接着又宽慰道:“你亲自给他换的眼,应该不会有这些问题。”
可刚说完,又蓦地想起什么:“只不过,他缺少休息,难保不出问题。”
厉竹没做声,却早已紧窒了呼吸。
还未做出反应,又见卞惊寒笑笑,故作轻松道:“没事,就算出了什么问题,秦羌自己会医,应该会处理。”
末了,又转眸问厉竹:“一个都能自己取眼的人,对着铜镜,应该也是能给自己医的对吧?虽然麻烦点......”
卞惊寒的话还未说完,厉竹已脚步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