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对话声，一字一句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太太，你刚进陆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说燕家那么大的家，你怎么能营养不良呢？你妈妈怎么没把你照顾好？”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燕尔轻轻开了口。
“我妈妈很早的时候，就死了。”
“对不起，太太，我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都是死了的人，没什么可避讳的。”
换成林妈沉默了。
半晌。
“即便如此，你的家人也应该好好照顾你。最起码，最正常的一日三餐，你如果按时好好吃，也不至于这样。”
燕尔没说话，林妈还在絮絮叨叨。
“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标志的孩子，脸色蜡黄，平日里随随便便就会生病，你......”
还没说完，燕尔轻轻开口打断了林妈的话。
“林妈，我在燕家，没有所谓的一日三餐，这么多年来，都是看人的心情吃饭的。有时候一天两顿，有时候一天三顿。至于吃什么，还要看心情。”
林妈该是震惊无比，忽然间没了声音。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林妈，这些日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以后这种事儿，不会再发生了。”
陆圣擎抬手推门的手，无声地收了回来，翻身靠在卧室门口的墙壁上，一条腿支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盒子，倒了一支出来。
点燃，淡淡地吞吐起来。
青灰色的烟雾里，男人的表情时隐时现，看得不太真切。
半晌，林妈拉开卧室的大门，揉着泛红的眼睛，从里头走了出来。
一侧头，看到身边的陆圣擎时候，先是一怔，随即压低声音说道。
“少爷，我帮太太洗完澡。她有点发烧，吃完药，已经睡了。”
陆圣擎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妈却忽然吸了吸鼻子，带上门，轻轻地说了起来。
“少爷，虽然我不知道太太为什么一定要装傻。但她以前过的日子，真是太......我能看出来，太太是个好孩子，以前也吃过不少苦。少爷，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虽然老爷子不同意，但是我相信，时间久了，他也就释怀了。毕竟，是你陆家......”
“林妈。”陆圣擎开口打断林妈的话，抬眼波澜不惊地说了句，“辛苦你了。这里有我，你下去休息吧。”
林妈张张嘴巴，最后只轻轻地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陆圣擎依然维持着斜靠在墙上的站立姿势，一直到一支烟抽完，他随手扔到地上，抬脚踩灭，才抬手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宽大的床上，燕尔睡了。
她穿着细白格子的睡裙，整个人小小的一团，缩在棉被里。一小节葱白的手伸出来，紧紧地揪住被子的边缘，露出自己巴掌大精致的小脸。
脸上一丝病态的白色。
她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一直在翻来覆去地翻身，整个身体即使是在睡梦里，也维持着最防备的婴儿式的蜷缩姿势。
陆圣擎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下意识地抬手拉起被子，试图盖住她裸露在外的手臂。
动作到了一半，陆圣擎的手却微微一僵，眼睛里莫名地闪过一丝清晰的暴戾。
他在干嘛？
下一秒，他又陡然间松开手，似乎有些焦躁般，将手里的被子狠狠地甩了下去。
原本就睡得不太安稳的燕尔，硬生生被吓了一跳，被子落下去的一瞬间，她整个人瞬间尖叫一声，下一子从被子里坐了起来。
“啊！”
等她睁开眼睛，看到床头站着的人时候，无声地松了口气。但是下一秒，在仰头和男人暗沉阴冷的视线对上的时候，燕尔身体莫名一紧。
“陆圣擎，你杵在这儿干嘛？”
她总是搞不懂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情绪，猜不透他复杂难辨的心思。
就连这会儿，他眼睛里莫名而来的冷意，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抿了抿唇，她到底没忍住轻轻问了声。
“你......怎么了？”
毕竟，这个男人才刚救了她。虽然，一切还是因他而起。
男人眯着眼睛，暗沉幽深的视线，静静地盯着那张写满慌张和不解的小脸，微微勾唇。片刻，不言不语地抬手，慢腾腾地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男人古铜色精壮结实的肌肤，一点点在燕尔的眼前显露了出来。接着手一抬，直接落到了自己的皮带上，手指一动。
咔嚓。
见状，燕尔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下意识地撑着手往后退，瞪着眼睛冲着他厉声说道。
“陆圣擎，你特么个人渣。我还是个病人，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