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男人淡淡地扫了燕尔一眼，扯唇，视线也落在那杯液体上，低沉好听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以前是。但是现在，既然我家太太担心我的身体。这份心思，我若是负了，岂不是对不起你？”说完冷不丁地靠过来，暧昧道。
“万一身体调理不好，让陆太太觉得我不行，岂不是很伤自尊？”
燕尔顿时脸颊上滚烫，微微退开几分，转而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低头看着眼前的三明治，培根煎蛋和牛奶，有些意外地看向陆圣擎。
“你做的？”
男人随手拿了份杂志在翻阅，闻声淡淡点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变化。
“嗯。”
燕尔挑眉，低头咬了一口，顿时连连点头。
“好吃。”一边吃一边随意地问道，“我以为你就是陆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没想到，还能自我果腹。”
男人从杂志上抬眼，见她吃的欢快，不由得弯了弯唇角，低声回答说。
“在我不是陆家少爷的时候，这些我已经会了。”
燕尔一愣。
她忽然想起林妈跟自己说过的那些陆圣擎的经历，秦子衿跟自己说过的，一直活在陆圣擎的记忆里，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
美味的食物在手，燕尔却忽然没了想吃的食欲。
陆圣擎见她忽然没了动静，微微皱眉，放下杂志，抬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声问。
“怎么了？”
燕尔咬了咬唇，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闪过某种复杂的情绪来，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道。
“陆圣擎，当初我只是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傻子，可你却偏偏决定要和我结婚。是因为我的这双眼睛，和你记忆里的人，很像。是吗？”
陆圣擎冷眸一收。
顷刻间，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像是被冷却了一般，骤然下降。
男人原本温润的眸子里，顷刻间冷光四起，冷峻的面容，像是一把凌厉的刀锋，瞬间朝着燕尔直逼而来。
“燕尔。”
那双动情时，在她身上抚摸过无数次，甚至无数次将她送到极致高峰的手，此刻微微收紧，指节狠狠地捏着燕尔的下巴。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看着男人忽然而来的转变，燕尔心里骤然一疼。
“所以，我说对了？”
男人眉峰一凌，高大的身体强势地压迫过来，使得刚才饭桌上的气氛一瞬间荡然无存，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分明。
“燕尔，不要犯傻。好好做我的女人，做你的陆太太，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至于你和她，从来没有可比性。”
一把刀，狠狠地刺到了燕尔心里，顷刻间鲜血淋漓。
没有可比性。
原来，她真的只是一个替身。
因为这双和他记忆里那个人长着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所以，她才有幸和他交易，成为他的陆太太。而这些日子，他为了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自己是个替身。
一瞬间，悲戚的感觉填满心里，压抑得燕尔近乎喘不过气来。
女人，该都是这样。
不敢奢望的时候，就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靠近，那不是自己的。
一旦拥有过，哪怕一丝一毫，就贪心地想要全部，眼睛里感情里，都容不下一粒沙子。
如果什么都不是，那她宁愿重新失去一切，回到自己安全的驱壳里去。
燕尔便是如此。
她忽然看着男人冷漠的眼睛，轻轻地笑了起来，眸子里，暗藏着一丝丝酸涩的水雾。
“既然这样。陆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一个替身，让你满意的。”
她最痛恨的就是替身。
但如果，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如此给自己定位的。
那么，她一定会忘记所有放肆过的缠绵，即使昨夜再温情，她也一定会舍弃，给自己牢牢靠靠地贴上一个“替身”的标签。
陆圣擎整个面容，顷刻间覆上了一层寒冷的冰霜，咬牙启齿般。
“燕尔，这么喜欢触怒我，对你没好处！”
“以后不会了。”
“你......”
眼看着气氛剑拔弩张，陆圣擎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接通，里头顿时传来苏榄有些着急的声音。
“陆少，你找的那个女孩有消息了。”
陆圣擎眼光一闪，握住手机的手顿时紧了几分。
“说。”
“我也是早上刚接到的消息，当年那个女孩确实坠海了，但是她没死，而是被人给救了。而且根据调查的手下说，她今天早上，还在盛州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