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漆黑的棺材,仍记得刚才来时路上,听到里面发出吓人的咚咚声,虽然现在没动静了,但我心里仍不免害怕,不知道棺材里藏着什么吓人的东西。
二毛见我不敢上前,说道:“放心,他已经死透了。”
好,看就看吧,有奕还有二毛在这儿,怎么着都能对付着。结果还没靠近,奕就挡在了我身前。
“小九,回去。”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我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之前,不论是我和莽子搭档,还是我一个人混阴行,都是独当一面惯了,冲锋陷阵永远在首位,却从未想过终有一天会有一个真心爱我的人挡在前面。
我看着他朝棺木走去,手掌浮在棺材板上,手心冒出一阵蓝色的幽冥之火,嗖的一声从棺材缝里钻了进去。
片刻后,火焰出来了,火光变成黑橘色,在奕的手掌心内跳舞。
奕跟火焰对话,嘴皮子动着,却不知在说什么,他眉头越来越紧,完事儿后轻轻一吹,火焰就灭掉了。
二毛和我对视一眼,我俩都十分惊讶,没想到奕居然还能驱火探路。
火焰熄掉,他的手指探到了棺材的缝隙处,手腕稍稍用力,密封的棺盖就嘎吱一声开启了……
黑烟从棺材里涌了出来,夹杂着一股让人恶心的尸臭味,奕一道眼神,洞外就刮来一阵清风,将尸臭味全都吹散了。
待黑烟飘出洞外,我和二毛分别从两个方向朝棺材靠近,我下意识地捂着胸口,虽然胸膛里早已没了心跳,可仍旧能感受到心口处由内散发的恐惧。
奕背对着我,双目紧盯着棺材。
“这是……”我探出头去,棺材里哪里还是个人,全是一簇簇亚麻色、长而卷的头发,头发从尸体的肚子里破皮而出,尸体皮肤上横着一道道勒出的血痕,不难猜想头发原本如裹尸布般缠着尸体,如今全都失去生命,四散开了。
我问二毛:“这人是男是女?”棺材里的头发太多,密密麻麻草堆似的,把人的脸都盖住了,看不出本来面貌。
“男人,一个精壮的汉子。”
“他是怎么死的。”
“是刚刚被我给困死的!”
此话一出,我惊恐地看着二毛,难道我猜的没错?棺材里的人是活的?
二毛解释道:“我说的死,并不只是肉体上的死亡,他的肉身昨晚就死掉了,但身体里的生命却仍在活着。”
“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看到那丛亚麻色的头发,我心里已经笃定了几分,这头发跟尸人蛹里发现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曼妮姐的头发。
二毛贴着棺材软骨头地滑了下来,头与尸体的头部靠在一起,仅隔一块薄棺。他掏出一包福贵烟,问奕要不要,奕摇摇头,他自己抽了起来。
“昨晚上,我在家里暖被窝睡觉,大半夜的,突然有人来拍门,说是滚马乡有人中邪了,让我赶紧去看看。”
二毛娓娓道来:“摸着黑,趁着夜色,我跟着来人赶到了滚马,听到一户院子里传出丝丝的吞吐声,还有女人的哭声,便赶紧来瞧,一进门,差点没被吓死,那院子里密密麻麻全都是头发,连空中都有,跟蜘蛛结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