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淡淡的,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这一份淡然让程昱宽很是满意,这孩子就是像极了他父亲的性子,这样好,稳得住,也难怪这下头都吱吱喳喳成这样了,他始终稳重地坐在台上,冷淡而威严地看着这些人。
“不来能行么?不来我们老程家的资产都要被这些个狼心狗肺的讹了去!”程昱宽的话说得很不客气,股东们自然都有些挂不住,谁不认识嘉禾的开山祖师啊?
于是纷纷都开始打着圆场,什么哎呀程老言重啦,哎呀大家也只是为了嘉禾着想啊,哎呀少爷毕竟没有接手过嘉禾啊……
之类之类的巴拉巴拉一堆。
程昱宽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而且也没读过什么书,当初算是白手起家的,所以说话吧……特别粗俗。
“接没接手过嘉禾管你们屁事儿?这些年是亏你们吃了还是亏你们喝了?当年嘉泱上台的时候,你们怂的很没多大声音啊,怎么?难道就是因为嘉泱娶了南边陆家的姑娘,能给咱们嘉禾打通南边的路,所以你们就认怂了?我孙子没娶上个什么能开路的姑娘,你们就在这意见很大?!”程昱宽一边说着就一边用柺棍夺夺夺地戳着地,锐利的目光也扫射着周围这些人的嘴脸表情,“怎么?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七嘴八舌的说得那么开心,现在怎么不说了?我儿子出去旅游去了,山中无老虎,你们这群猴子是要称大王了是吧?!”
这些股东中很多老股东,不是没经历过程昱宽时代的,自然也都经历过程昱宽这不饶人的嘴,后来程嘉泱上位之后,大家还松了一口气,毕竟程嘉泱是个读书人,说话还算斯文。
眼下大家听着程昱宽的话,都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皱眉头,谁也不搭腔。
程柯已经站起身来,表情倒是淡得很,站在主位的一旁,给邵擎示意了一个眼神,邵擎马上会意,“老先生,快别生气了,大家也都是担心公司发展,您先这边过来坐吧。”
邵擎这话说得又官方又客套,大家都很懂程昱宽说话,千万别有人去搭腔,于是听到邵擎这句搭腔,众人都痛苦地皱了眉头。
果不其然。
“坐坐坐!有什么好坐的!还担心公司发展?就他们?!我呸!你们除了每年哈巴狗一样哈呼哈呼地等着分红,还为公司操心过什么玩意儿了?哪年不是让你们赚得个盆满钵满的了?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怎么着你们这是要过河拆桥是吧?!不愿待滚蛋!我嘉禾留不住的就不留,你看你们滚蛋了,就你们手头那点儿股份我们老程家收不收得起!”
程昱宽又是洪亮的这么一串话哔哔啵啵连珠炮一般地就吐了出来,依旧是没人再吭声,就连邵擎都觉得,差不多可以了,自己不能再吭声了,否则真成众矢之的了。
于是邵擎给程柯投回一个眼神,程柯目光一转已经看向了程昱宽,“爷爷,过来坐会吧,我让人拿降压药给你。”
是自己孙子程昱宽的语气才温软了几分,“老子吃了药才出来的!”
然后就恶狠狠地看着会议室那些都一脸讪讪的股东们,“都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蛋!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