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他单手撑在桌上,支着脑袋,一如既往闲散地笑。窗户在他的背后,光线逆向打进来,衬得他的五官轮廓越发沉笃。
阮舒不答,瞥一眼他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意大利面,反问:“不合三哥的胃口么?”
傅令元伸手凑到她的嘴边,亲昵地用拇指揩去她唇边的一颗饭粒:“傅太太以后不管吃东西还是喝东西,尽管可以这样留下痕迹,给我表现的机会。”
阮舒:“……”
“三哥如果不吃了的话,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公司。”她建议。
傅令元的手指又拨了一下她的嘴唇。
手感美好。
他轻笑:“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当老板的人像你这样注重上班时间。老板的特权之一,不就是不用按点上班么?”
阮舒往后坐直身体,离开他手指的触碰,说:“可我确实还有事情要做。”
“你不是一个好老板。”傅令元摇头叹息,“真正懂得当老板的人,是拥有一批得力干将,能够帮你把绝大部分的事情料理清楚,而不是非得你凡事亲力亲为。”
“比如三哥这样的状态?”阮舒饶有意味。
傅令元并不谦虚:“我的兄弟,比你的员工得力得多。”
阮舒耸耸肩,不置可否,只道:“那三哥就在这多休息片刻,我先回公司。”
傅令元探手至她耳边,帮她拨了拨她的头发,有点漫不经心地说:“把我来之前你跟显扬说的最后几句话重复给我听听。”
阮舒稍蹙一下眉:“最后几句?”
“嗯。”傅令元点头,“最后几句。”
脑子里转了一圈,阮舒心头一顿——最后那几句,不就是唐显扬方才打算告状的事情?
她一点都不担心唐显扬抖落,是因为她和傅令元之间的买卖关系彼此清楚,根本不存在告状不告状的。无所谓傅令元听见没听见。
可现在他要她重复?
阮舒微惑,笑一下,询问:“怎么了?我是说了什么让三哥你不高兴的话?”
她不重复,他便帮她重复:“‘傅令元是我瞄准的男人’‘是我瞄准的能够帮到我的丈夫’。”
阮舒没觉得有任何不妥,狐疑:“这两句有什么问题么?”
傅令元执住她的下巴,斜斜地勾唇:“把这两句话只保留主谓宾。”
只保留主谓宾……?
阮舒稍加琢磨,顿时:“……”
看她已经反应过来,傅令元的脸上露一抹好笑,冲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结完帐,两人一起步行回公司。
阮舒左顾右盼张望几眼:“九思人呢?”
“她先回公司了。”
“九思告诉三哥我在甜品店的?”
“我到公司,发现你不在,就问了问。”
阮舒抿抿唇,状似无意地说:“这往后,我做什么坏事,可就都瞒不过三哥。”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在指他有监视她之嫌,傅令元挑起眉峰:“傅太太如果担心我的安危,也可以给我指派一个‘贴身保镖’或者‘私人助理’。”
“三哥不是才说过,我的员工远不如你手底下的人能干?”阮舒怼他,随即加快脚步。
傅令元双手抄兜,不疾不徐地跟在她的身后。
不多时,两人回到大厦,乘电梯上楼。眼看快要抵达楼层,阮舒好像刚记起来问:“显扬说的都是真的?”
傅令元的眸底闪过浓浓的兴味儿:“他说了很多,你指的是什么?”
“他说三哥明明知道他喜欢我,背地却还觊觎我。”阮舒极轻地眯一下眼,很快笑开来,“之前三哥说早看上我,我以为是在你家人面前讲故事。今天显扬这么一说,我倒是信了几分。”
她微微抬高下颔,神色间露一抹意然:“原来我如此有魅力,多年前便叫三哥魂牵梦萦。”
傅令元扬扬眉:“我早就说过,傅太太不应该是个对自己没有自信的女人。”
阮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迈出电梯,不动声色地往后头瞥一眼他的身影,眉间微凝。
下午,阮舒本临时想要李茂所带的整个营销团队讨论事情,秘书告诉她,李茂被傅令元叫进他的办公室。